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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入庖厨(1 / 2)

他略一思忖也明白了,他才认识她几天?她不相信他,也是应该的。

他也不气馁,假装无意地说:“咱们这趟去雨霖汀的流光城,路过石凉总坛的时候,我要去找我弟弟——我弟弟,展修,就是石凉州的尊主,他那儿有个好东西,叫女娲土,可以供那些没有肉身的无主元神附身,这可是好东西啊。”

她登时眼睛睁得滚圆滚圆,可是下一秒眼里的光便黯淡下来,摇了摇头。他知道她的顾虑,道:“你不用担心绯红,你只需告诉我,你想不想?愿不愿意?只要你愿意,我来说服绯红。”

她一怔:“我就是、绯红——”

他一挑眉,“哦”了一声:“行,等明日天亮了,我再找你说。”

第二天清晨,他故意将酱菜、炒肚丝、椒盐花生米这类小菜摆在绯红面前,她碰都不碰,反而皱着眉头伸长了手去够那些香甜的糕点果子,玠风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然后和三三点点头、让他撤了下去。就这么相安无事又过了两天,一路上,船每经过一个集市便大肆采买食材,尤其是新鲜河鱼海鲜,玠风会亲自盯着。有次仆人搬运时被绯红撞见,她笑道:“这几日菜谱也没见什么鱼虾,买了这么多都是谁吃了?”

厨子惊了:“就是你啊绯红姑娘,这船上没人比你更爱吃鱼了。前两天大半夜里进厨房,就吃了三条大黄花、三斤多的贝子,我们都吓坏了,以为你要闹肚子呢。”

“胡说!我不吃——”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的话戛然而止,近乎落荒而逃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玠风跟在她身后,却被她关在门外。她翻开每日都准备好的食盒——里面的糕点几乎没怎么动。她又四处查看,最后在地上捡起了一颗掉落的花生米,然后盯着它出神。

玠风等了一会儿再敲门,绯红开门时明显失魂落魄的。他说:“厨子们拿捏不住你的喜好,托我来问你,今天的小食是想吃蜜饯呢?还是想吃炒胡豆?”

绯红眉头紧促:“炒胡豆?我要过炒胡豆?”

玠风的眼神在她脸上来回巡视:“不错,昨儿夜里要的,你吃得很开心,一颗都不剩。”

绯红脸色煞白,像是丢了魂儿:“我以为……我以为她和我一样,爱吃甜的……”

玠风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并不打算追问,反而话题一转,问道:“你和崇渐准备什么时候问名议亲?”

大泽的风俗与黄粱道凡人不同,凡人成婚行的是六礼,大泽人只取其一,就是问名,问的是生辰八字。大泽人按属性分五类,若属性相克却要强行在一起,那二人会非常痛苦,物理意义上的痛苦。

崇渐属水、绯红属火,绯红还是被克的那个。

但是绯红不太担心:“我们互相透露过元神,相克的可能性很小。”

大泽人的元神是极其保密的隐私,事关身家性命,不是至亲至爱绝不会说。除非主动说出口,否则只有比对方功力高深许多,才有可能探出对方的元神。

“这样甚好。”他继续说,“成婚后你就不用一个人孤独生活了,不论白天还是夜晚,有一个人可以与你朝夕相伴。对了,他姐姐至今没有子嗣,他极有可能是雨霖汀下一任尊主,继任后身边从早到晚会跟着无数守卫,再想独处可就难啦。”

他越说,绯红的脸色越难看,尤其是听到“夜晚”和“朝夕相伴”的时候,险些要站不住了。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嗫嚅着:“呵呵……说的对……我居然没想到这一层……”

玠风叹口气,这都没想到吗?果然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

午饭期间绯红依然脸色铁青,崇溅拼命贴上来都不怎么理会。席间气氛诡异,玠风逮住机会,清了清嗓子,趁机道:“我们这一路既然不急,我要顺道去拜访我弟弟展修,你们可想一同去石凉州总坛游玩的?”

二人兴趣寥寥的样子,玠风继续说:“听说他那里刚新出土了一批女娲土,女娲土你们知道吗?可以供那些没有肉身的无主元神附身的宝物。”

绯红瞬间眼睛放光,崇渐毫不动心,绯红眼珠子转了又转,劝说道:“我还没去过石凉州总坛呢,你是雨霖汀尊主的弟弟,路过石凉州,难道不该拜访下吗?”崇渐怪道:“我雨霖汀与石凉一向不睦,也就勉强保持着民间通商的关系,姐姐与展修会面也就走个流程罢了,我去不去拜访他不重要,说不定还得吃闭门羹呢。”

这倒是真的,雨霖汀和石凉因为争夺水源,龃龉颇深,每次见面不打起来就不错了。绯红面露难色,玠风继续煽风点火:“女娲土可是难得的宝贝啊,你们真的不想去看看吗?还有石凉州总坛的女神巨石像,八十八座巨人侍卫,不想去见识见识?”

“想!”绯红脱口而出,结果看到崇渐疑惑的眼神,她努力找补道:“我是说,我们凤凰栖与石凉世代友好,没有道理石凉尊主的兄长邀请我、我却要回绝啊。”

玠风一拍桌:“说得对!”

崇渐面露难色:“只怕展修不会欢迎我——”玠风干脆地抢白道:“那你别去了!”

三人合计许久,因绯红着实想去,最后崇渐妥协了,随他们一道去,伏低做小,绝不惹怒展修。

既已约定好,研究了一会儿地图,这船到了三岔口便往东南方向的绥泾河,再有三天的水路,由码头登陆,再走半个月的陆路可以到达石凉州总坛。

晚上,玠风照例去叫姑娘吃宵夜。

刚要敲门,发现门虚掩着,他轻轻吹了一下,门纹丝不动……

得,还是推吧。

他轻轻推了下,一眼没找到人,再环视一圈,定睛一看,发现姑娘正蹲在角落里,和一只大老鼠对峙。

玠风:……干嘛呢这是?

他太好奇了,伸长了脖子观察,发现那老鼠瘫着四肢,显然已经被□□了好几番。姑娘眼巴巴地,往后退了几大步,一副“我让你先跑一百米”的慷慨大方模样。那老鼠装死许久,忽然蹦起来往椽子上爬,爬呀爬呀,爬得可努力了,姑娘大概看它爬得差不多了,一掌又给拨了下来!

“Duang”地一声,玠风听着都替那老鼠肉疼。

这也太可爱了,玠风心想,这属猫的吧?

他站在那里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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