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渐与绯红大喜,他们把牛皮纸拿出来翻检查阅,原来这沓纸上记载了各种不外传的药方和法术,第一张纸上写着什么“献十二元术”,他一心一意要找伏羲水,哪里注意别的东西?只顾着不停往后翻。
二人翻到最后一张纸,赫然写着“伏羲水”三个大字,绯红欣喜若狂,崇渐大喜,他万万没想到这盒子居然真的别有洞天,再让他找一百年他也找不到。可是他又觉得奇怪:“你怎么能猜到我哥下咒的次数?”
他这话一出口,玠风的神色瞬息万变,许久才幽幽地说:“我当然知道他的喜好,他是我少年时期最崇拜的人,我小时候是他的跟屁虫。”
这下崇渐和绯红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崇渐话都说不清:“那你、你还说我哥是、是个小人……”
玠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我曾经崇拜过他,和他是个小人,这两件事矛盾吗?”
崇渐脸色铁青,绯红眼见又要吵起来,连忙拉着崇渐的手打岔道:“快来帮我誊抄!”
这配方确实繁复,药材虽常见,但是熬制方法极其复杂,顺序、重量、时间……一丝半点都错不得。崇渐粗略看了下,头都晕了。正好绯红随身携带纸笔,二人便要把这配方一字不漏地抄下来。
好不容易抄完,绯红喜不自禁地将药方紧紧揣进怀里。可是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玠风不知从哪里翻来一封信,一边读一边冒冷汗,瞳孔放大嘴唇泛白,似乎读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一怔,也许是夹在牛皮纸中间的信、刚才不小心掉了出来被他捡到了。
她心下奇怪,还来不来细想,崇渐愤怒地去抢,被玠风下意识地躲开了。
崇渐气愤道:“你怎么能看我姐的信!”玠风咬着后槽牙,双眼盯住崇渐不放,他眼中有太多不明所以的情绪,似有嫌恶和愤恨,把崇渐看得莫名心虚起来,嘀咕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明明是你理亏在先……”
玠风怔怔地看着他,双目通红,似乎入了魔,过了许久摹地惨笑一声,长叹一声“冤孽”,边摇头边合上了信。崇渐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又要去抢,玠风却眼明手快、先一步把信放了回去重新合上。
崇渐惊呼一声,伸手去掰那盒子,可他既不会混淆咒,也没注意到玠风刚才念了多少次,他打开盒子一看,还是最开始那两个扳指。他又惊又气,怒道:“你凭什么不让我看!”
玠风冷冷地推开他就往外走,声音冰冷:“你想看,找你姐要去啊,看她敢不敢告诉你!”
气得崇渐要上前与他拼命,绯红连忙劝道:“你现在和他打起来,是要把外面的侍卫招进来吗?”
他怏怏地住了手,偷偷看她。绯红心不在焉地查看外面的天,心想着天快黑了,她得赶紧回去。崇渐扭扭捏捏半天,低声道:“你不会是在,护着他吧……”
绯红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下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气到扭头就走。她不会障眼法,只得翻窗偷偷溜出去,崇渐从正门走出去,又故意闹出很大动静,这才没人发现她。
他一路追过来,直到水晶宫外的巷子里才追上她。绯红根本不想理他,可是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狠狠地搂在怀里。
她拼命捶他的胸膛,嗓音隐隐带着哭腔:“你放开我!”
他紧紧搂住她,咬牙切齿地说:“不放!就不放!这辈子都不放!”
她仰头望着挂满晚霞的天,泪水渐渐模糊了眼。他说着话,她甚至能听到他胸口的心跳声,声声如擂鼓。
他说:“我知道,我一个男人不应该这么小气,可是对着他我大方不起来。你喜欢过他,他对你也好得不像话,你、你甚至愿意和他一起夜游。绯红,我的好绯红,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给我吃颗定心丸好吗?”
他慢慢松开她,二人对视一眼,这才发现彼此都哭了。他狼狈地抬袖抹眼泪:“我、我不该哭的……”
她委屈道:“难道,我是一个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的人吗?”
他连忙否认,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你当然不是!你是天下最明媚、最爽朗的女子!是我……”他幽怨地像只被抛弃的小兽:“大约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她气鼓鼓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呆头鹅,哽咽着说:“我如果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旁人待我好与不好,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我这个人,会吃回头草吗?”
“不会!”他小心翼翼的,“所以,你已经决定……”
他露出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绯红又气又笑,狠狠地点在他脑门上:“笨死了。”说罢转头就跑,留下崇渐傻乎乎,愣了半晌才想起来要追过去。
快到客栈的时候他才重新追上她,他们腻歪了好一会儿,直到天都快黑了,绯红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走了。崇渐紧紧抓住她的手:“晚上……和我出来玩吧……”
还没等她拒绝,他连忙说:“我知道你怕黑、看不清楚,你放心,我保证一路打着灯笼,而且我这次带你去的是个非常非常明亮的地方。”
理智告诉绯红,她应该拒绝。让妹妹见他实在有点危险。她妹妹玩心重,有次夜里冒充她、把他约到小希湖去,他差点迷路掉湖里。可是他用这样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就破例一次,应该不会露馅吧……
她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点点头,他欣喜若狂,说戌时一刻准时来接她,一路狂奔地跑远了。绯红原本看着他癫狂的背影捂嘴笑,转念一想,连忙趁着天还没黑赶回去写起居注。
太阳落下山,小月亮对着铜镜锻炼许久,仔细模仿绯红的神情和语气,心想是因为她才让崇渐误会绯红与玠风一起夜游的,这次她无论如何得演好。
嗨,不就是忍住不逗崇渐那傻小子嘛?不就是努力用充满爱意、而不是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嘛?她演技没问题!
戌时一刻,他果然准时来接她,他甚至还换了一身骚包的衣裳。可惜她连头都不大敢抬,看得不仔细。他手提超大灯笼,领着她穿过嬉闹的人群、直奔河边而去。河两岸人群熙熙攘攘,还有各式的花灯,河面上有花船漂泊,上面文人墨客、舞姬乐妓好不热闹。他牵着她的手登上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