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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灵编年史(1 / 2)

这五个巨大石像栩栩如生,眼眸中情绪万千,或怒或悲、或喜或嗔。这几个石像似乎有生命一般,见到有人出现,纷纷齐刷刷地转动眼珠子、盯住了她。小月亮吓了一跳,她仔细一看,这几个石像其实没有元神,只是因为被注入了一些法力、能做出些表情罢了。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石像呢?

她高举着手中的火焰凑过去看,这些石像的底座上还有落款。她把火焰靠近一些,第一座石像乃是个男子,面容清俊而坚毅。他的碑文上写着“怀瑾握瑜,风禾尽起”八个大字。这八个字她知道,是芬芳林的祖训。她想,这人八成是木系芬芳林的人。

下一个很诡异,等人高的底座上只有三个字:恨!恨!恨!

她立刻联想到暴雪之巅升海的那封信,信的末尾也是恨恨恨。可是这落笔是青历二十七年,升海死于青历万年,这时间实在差太远。她抬起火把看向这第二座石像的脸——长发翩翩、杏眸圆睁,分明是个女人。连性别也对不上,此人绝不可能是升海。

想不明白就不想,她举着把火正要看第三座石碑,脚下火焰却照出了一个人的影子。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玠风,他找到她了。

他戴着铁面具,刚找到她的时候还气喘吁吁。见到她安然无恙,他便抬手摘下了面具。他仰头看了眼这洞穴,蓦地一抬手,呼啦啦燃起了许多硕大的火把,这石洞顶部都有,将这石洞照得恍若白昼。小月亮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五座石像后面还有字。

玠风仰视这五座石像,火光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长舒一口气:“来见一见,这是青历有史以来,灭灵的五位尊主。”

小月亮吃了一惊,原来这竟然是放置五位先灭灵尊雕像的石洞。

玠风带着她从头看:“第一位祁风,据说当年就是他带着灭灵从大泽一路逃到画戟洲的。那时候灭灵和大泽人还没正式撕破脸,两边谈判之际先后爆发了三次战争,他就是在最后一次被暗杀了。”

小月亮点点头,看向他身后的碑文,结果吃了一惊——他的碑文上满是刀刃划过的痕迹,似乎是后来者把原有的碑文全部都铲了,大概千余字的碑文,居然只剩下了极少的几个字符,还都是前青历文字。小月亮完全看不懂,玠风似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别猜了,我们这儿虽然有人看懂前青历文字,但是他这篇碑文已经被毁差不多了,只有六个字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既然如此,看下一个。这是个女子,小月亮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在第四次灭灵大战中被五州尊主合力斩杀的“冰白玫瑰”,锦瑟。她的石像怒目圆睁,隐隐有怒气,她背后的墙上空白一片,只有脚下三个“恨”字。她默默地想,她是恨大泽对灭灵赶尽杀绝吗……

第三位是个男子,她记得他的名字,叫伏影,就是他带领灭灵打赢第六次灭灵大战。大泽五州的人无一不知晓他的名字,他们总是把他形容成七尺高的妖魔怪兽。可是这座石像上的人,身材瘦小,外形实在普通,甚至左手还缺了半个手掌。

玠风仰望着他,面露憧憬,他说:“这是我师祖。虽然五州在第六次灭灵大战中大败,但是灭灵何尝不是惨胜?师祖在那次战争中受了一身的伤,还丢掉半个手掌。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次、给他拜行大礼,没多久他就去世了。”

他身后也是空白一片,无一字留下。

第四个人脸上开始戴面具,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小月亮看她脖颈纤细,胸前起伏,肩窄腰细,大胆猜测这是个女子。玠风见她还是不想说话,也不介意,他仰望着这个女子的脸庞,眼中尽是温柔和敬仰。

他脸上满是骄傲:“这是第四位灭灵尊芷沅,也就是我的母亲。”

小月亮瞬间瞪大了眼,他笑着看向她:“怎么,你以为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不是因为我娘的教导?”他蹲下来,芷沅石像的下方有一行字:初心若磐,笃行致远;生死同路,不负青山。她记得,这是石凉的家训。

他的手不断摩挲着那行字,柔声说:“这行字是我娘临终前要求的,她去世后是我亲手刻在了这里。”

他蹲着拿手比划了一个高度:“我这么大的时候,我娘就跟我说,‘小风啊,这世间有很多正义,有些正义虽然熙熙攘攘声势浩大,但是并不是真正的正义,你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她就是用自己的眼睛看出来,她从一开始就不认为灭灵是坏的一方。”

她站在他身后,一同仰望着这位伟大的、睿智的女性,即便这个石像没有雕刻她的面容,隔了这样久的岁月,小月亮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温柔和博爱。

她背后的墙上是一幅画,刻着一个母亲带着两个孩子玩耍的表情,他们都没有脸。玠风笑道:“我娘一生磊落,最愧疚的就是没有时间陪伴我们兄弟俩,尤其是小修,这幅画也是她亲手刻的。”

他耸耸肩:“我爹该羡慕死了。”

第五个人同样戴着面具,但是和前四位不一样的是,他的石像是跪着的。小月亮记得,第五位灭灵尊,就是“暴雪之巅”升海,一个骗过了所有人的双向卧底,包括他的恩师芷沅、他的师弟玠风。他利用灭灵尊的身份杀掉了四千将他视作骨肉兄弟的灭灵,然后在给家人的信里痛哭流涕;他为了所谓正义屠杀灭灵,却牺牲别的灭灵给自己的弟弟改命。

衣冠禽兽?身不由己?很难用一个简单的词去形容他。他背叛了把他当成领袖的灭灵一族,但对灭灵的同情同样使得多年后他在大泽的威望扫地,两边都声名狼藉。

她平视着他的脸,猜测他面具下到底是一副怎样狰狞的恶魔面孔。而玠风则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二人平静地站了不知多久,忽然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她不知道这意味什么,他站在原地屏气凝神,像是在数响声,钟声响到十二下的时候停了。他面露喜色,脱口而出道“生了”,开心之余他再自然不过地拉着她的手往外跑。她一时忘了挣脱,竟和他一起跑了出去。他牵着她的手在星空下的旷野中狂奔,回头看她时眼眸如星辰般闪亮:“是云松,她生了。”

她一喜,下午还和云松说话,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生了。

大泽人也好灭灵也好,生儿育女是整个族群的大事,很多村庄十年八载都不一定有新生儿,每次有婴儿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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