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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满归途(1 / 2)

玠风此时情商见识只有六百岁,他对现在的弟弟展修更感兴趣,便决定先回家。

勿忘来时路。

他还有个小心思,他说不准那小希湖有什么在等他,多少有点近乡情怯。何况到三月初三,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来得及。

三三说展修不认他了,连口水都不让喝、连口饭都不让吃,他才不信,小时候展修可是他的跟屁虫。他每次和母亲回家,展修跟影子一样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渴望。

三三给他准备了银丝盔甲和解毒丹,说是以防不测。玠风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我见我亲弟弟,能有什么危险?!”

待他真去了石凉总坛,还没进城就被毒趴下,整个人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展修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惨状,眼中充满不屑和些许疑惑:“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敢回来?”

猝不及防的玠风凄惨地伸出尔康手,他吃了解毒丹,毒药不是问题,心痛才是问题:“小修,是我啊,我是哥哥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旁边已经被抓起来的三三扶额:“掌柜的,我都说了你和二少爷早就决裂了,你怎么不信呢?”

展修用探究的眼神在他们中间扫了一个来回:“你们主仆这一唱一和的,在唱什么戏?”

玠风嚷嚷道:“什么唱戏?我是你亲哥!我难得回家来,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兄弟?!”他边说边痛苦地揉着自己刚刚被踹了的胸口,忽然疑惑地嘀咕道:“你看起来,确实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都快认不出来了……”

明明顶着一张成熟的脸,表情却如同撒泼打滚的少年,还满嘴胡诌。展修越看越觉得怪异,为何感觉,短短几日,玠风像是变了一个人?

玠风此时少年心智,越想越觉得委屈,竟抬袖开始抹眼泪。展修一怔,随即撇撇嘴、有些嫌弃:“以前你也十分讨厌,但好歹看上去还算机灵……”

玠风努力地想把眼泪憋回去,忽地一瞥,一眼看中他腰间的应龙纹饰,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你现在当真是石凉的尊主了,莫非我真的,抛下了你……”

他这样说,展修更加惊疑。二人正对峙着,冷不丁有人从展修身后慢慢飘出来,像鬼魅一样。玠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此人气质阴鹜,眼神狠戾,与他对视像是跌入了潮湿冰冷的地窖一般。玠风仔细端详此人,觉得他身上实在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样貌很年轻,偏偏像是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那人先开口说话:“他这症状,像是中了法术?”

“哦?”展修答道,“酉泽尊主见过?”

他是酉泽!玠风听三三说起过,这便是斧钺之都那连续死了两个哥哥的倒霉弟弟酉泽。

酉泽说:“我只是凑巧听说过,‘生死鉴’花霖有一门不外传的独门绝技,便是消除特定时间内的记忆。三年五载、百八十年,想消除多久,便消除多久。”

兄弟俩闻言皆是一惊,三三嚷嚷道:“掌柜的,这不正是你的症状吗?”刚一说出他自己便疑惑起来:“不对啊,花尊主与你私交甚好,没理由这样对你啊。”

确实说不通,只怕还有什么隐情目前还不知道。玠风死活想不出来,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芬芳林的人。他记得,曾经和母亲拜访过芬芳林的花霖,看上去是个很有智慧、很有意思的人。他与花霖第一次见面,花霖打量了他许久,开口便说他将来会是整个大泽的救世主。芷沅哈哈大笑,当时玠风完全还是个孩子,自然没把他的话当真。

玠风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得罪花霖了。

三三看起来一无所知,他便转向展修,在他的记忆里展修还是他最亲的弟弟:“你知道我是否与他有过节?”

展修冷笑一声:“你还有心思管别人?难道你的小跟班没告诉你,你与我也有过节?还是打不开的过节。”

三三说过,可是玠风根本不信:“你我兄弟,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呢?爹娘不在,我们只有彼此了啊。”

见他不听劝告、非要踩展修的痛脚,三三痛苦地捂住了脸:“掌柜的,你怎么就不听劝呢?咱们今天怕是走不成了。”

果然,玠风话音刚落,展修脸色大变,满是愤恨盯着玠风许久,忽而一个闪现到他跟前,直接一个高抬腿、用膝头狠狠袭击了玠风腹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骨肉之情可言?!”

玠风再次被打趴下,捂住肚子哀嚎,半天起不了身。展修俯视着他,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我不管你记不记得,你怎么还敢提爹娘的?”

他一边叫骂,一边动手,眼中隐隐有血丝:“你说我不懂,现在到底是谁不懂!”酉泽似乎看不下去,过来劝阻。展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酉泽尊主,我请你来、当你是客人,你我一同共商大计。可这是我的家事,麻烦你别插手。”

酉泽的笑容像是阴沟里黏糊的脏污:“清官难断家务事,您的家事自然是不容我置喙的。只是此人不简单,他是我斧钺之都最富有的商人,我族有无数人的生计系在他身上。他失踪多久,我们就找了多久。眼下他终于现身,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你打死。”

他这样说,展修似有所动,思忖许久,终于同意暂时将他收监关押起来。

玠风被关在牢里,一身的伤,还饿着肚子,滴水未进。原来三三说他与展修已经决裂、水火不容,竟然都是真的。

他躺在草垛上,盯着牢房一角正在结网的蜘蛛。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和弟弟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还有展修的态度,他原本打算打听父母的死因,没想到展修听到爹娘二字便翻了脸。

玠风枕着自己的手臂,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正忧思满怀,空气中不知从哪里传来细细簌簌的、极其微弱的声音。他有些奇怪,不禁竖起了耳朵,原来是从上方厚厚的牢房墙壁那头传进来的。他心中微诧,这是他家的牢房,他很熟悉。这牢房盖在沙漠下,用石壁撑起上方千钧重的沙子,一不小心便容易坍塌。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还不等他细细分辨,房顶上似乎漏了个洞,有极细小的沙子淌下来,随沙子一起进来的还有一道白色的光。那光在他的注视慢慢变大,逐渐幻化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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