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莫盈盈看着她，眼神里带点同情。
好，来人间第一天，不仅睡十几个人的通铺，还要睡床板。
风予直挺挺躺在自己的床位上，身下是硌人的硬木板，她望着从窗户里透过来，照在屋子顶端的月光，觉得一切都有点像做梦。
早上她还在天星娘娘宫殿里，吃着甜美多汁的果子，下午就灰头土脸下了凡，成了这修仙大军中的一员。
如果……
她望着那折射进来朦朦胧胧映着窗框形状的月光，在想，如果自己假装没看见万川和那什么天女，推门进去后再把门偷偷关上，出去溜达一圈等他们偷完情回来。
自己是不是不用下凡去苦哈哈的炼仙骨？是不是可以心安理得在天上做着仙？吃着一百年才结一次的桃子，住着青云殿，听听众仙的八卦，然后再找天星娘娘分享。
可是……
风予觉得床板太硬，睡得她背有点痛，她翻了个身，继续想，可是这样自己就会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万川不想装了，要把仙骨收回去，然后自己不明不白魂飞魄散。
想到这里，风予觉得有点安慰，好歹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了。
莫盈盈睡在她旁边，似乎感觉到风予翻了个身，她迷迷糊糊分了一半被子给她，嘴里嘟囔着：“夜里冷……你盖着肚子……”
风予摸着那一角有些温热的被子，有点儿感动地盖在自己的肚子上。
人间好像也没那么差嘛？
这是很普通的屋子，里面睡着大概有十二三个人，没什么怪味道，反而是一股很舒服的，属于女子的那种香气，风予闻着那股味道，慢慢合上了眼。
……
“风予？”
“风予！”
有人在叫她，这个声音，好像是……天星娘娘。
风予猛然睁眼，下一秒，魂就被天星娘娘提上了仙界。
她看着面前光仪淑穆、贵气逼人的神祇，忽然有点委屈，“呜呜呜哇哇……天星娘娘！”
她的魂想扑进她那闪着金光，琳琅满目的胸前，却穿了过去。
哦，她还是个魂儿。
想撒个娇也怎么这么难？
天星娘娘无奈笑了笑，引她到桌前坐下，温和道：“入了云因宗？”
“是啊，那个宗主还夸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咳，虽然他谁都夸，但风予还是邀功似的得意洋洋道。
“谁让你真去修仙了？”那涂满蔻丹，珠光璀璨的手敲了敲桌面，“凡间的云因宗，是最大的修仙门派，我看过司命，里面会出一个比万川仙尊更强大的神。”
“什么意思？”风予不太理解，难道要自己跟着他修仙？
“反正都开了先例，你若是成为他的亲人、友人或是……爱人，等他成仙，不可能看你魂飞魄散，这不比你下去自修仙骨快多了？”
还有这等好事？
“他叫什么？”风予的眼睛一亮。
“谢元顾。”
“……”风予的眼睛一瞬间黯淡下去。
杀了她吧。
***
天刚蒙蒙亮，睡在风予身边的莫盈盈翻了个身，不小心手肘推了一下风予，她打着哈欠，“不好意思啊。”
没反应。
莫盈盈以为是她睡得沉，没想太多，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对劲，很不对劲。
为什么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
莫盈盈起身，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少女，身上还穿着白天那袭淡绿的裙子，在有些暗的屋子里，一张明明很可爱的圆脸显得有点苍白，莫盈盈颤颤巍巍伸出手，试探性的……放到了她的鼻间。
“啊！二十七师妹死了！”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把花夕峰养的鸡都叫了起来。
咯咯哒、咯咯哒。
……
天上一瞬，凡间可能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哪怕只是和天星娘娘说了几句话。
等风予回魂的时候，耳畔的叫声简直要穿透她的耳膜，“啊！二十七师妹活了！”
什么活的死的？
风予悠悠睁眼，感觉自己被一群人围住，十几个少女的脑袋凑在一起看她。
那个场面，把风予都吓得差点滚下去。
“怎么了？”风予看着围在她身边的师姐们，非常尴尬。
她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魂儿被提溜上去了，身体肯定就没气息了啊！
风予僵着脸在思考编个什么谎言，外头林奇匆匆忙忙：“师父宿醉还没醒，但是二长老来了！”
围着她的少女作鸟兽散。
风予猝不及防，对上门口那双，琥珀色的，深邃冷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