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这个有惊无险但是令人上火的插曲后,我和彼得的交谈暂且到此为止。我准备把彼得送回家,结果这小子直接赖在沙发上不走了,强烈要求要留下来过夜。当然,被我直接给拒绝了。
“为什么?!明明我们小时候一直都睡一起的!!”
你也说了是小时候了!!!
彼得整个人横爬在沙发上,倔强得和一只拖不动的柴犬似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沙发上拽下来扔出门。出门时他跌跌撞撞地往前了两步,又回头看我,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切尔西,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吧。”
“能能能能能,回去吧回去吧——”
我挥挥手把他赶走了,关上门时卸了气力一般瘫坐在地。这小子最少都高三了吧,怎么还这么粘人。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后回到二楼的卧室。卧室床边的柜子上有一个随身听。我倒在床上,抓起耳机塞到耳朵里。切尔西的歌还挺炸裂的,金属器乐在我脑内轰隆隆地闹个不停。我闭着眼,跟着音乐摇头晃脑。这个炸过头了,耳朵要坏了,切歌;这个太柔了,再听要听睡着了,切歌;这个可以,节奏明快还没有那么炸耳朵,就是配器挺怪,听着和敲玻璃似的……
我睁开了眼。
我扯开耳机,从床上坐了起来。被窗帘遮蔽的窗户一阵一阵发出不规律的撞击声,仿佛瞎了眼的鸟在不断地撞击我的玻璃。下一秒,窗户突然被打开了,冷风从屋外灌了进来,把窗帘吹得飞起。紧接着映入我眼中的,是一个倒吊着的黑衣蒙面人。
大哥你谁啊!!!
还没等我作出反应,这位大哥便突然往屋里扔了个东西,我吓得差点往后栽翻在地。东西落到了我床前的地上,砸在地上时发出金属撞击的沉重声响。我当即抱头蹲防。然而几分钟后,并没有迎来预期中的爆炸。
“快点,你该上班了,我在房顶等你。”
窗外的大哥冲我喊道,紧接着便一个翻身上了屋顶,留我一个人待在原地一头雾水。
……什么啊?
我小心翼翼地爬下床靠近那个物体,在靠近后才意识到这是个手提包。我用手轻轻碰了一下,锁就自动解开了,放在里面的是一套叠好的黑色紧身衣和两把激光枪。我拿起紧身衣观察了一下,总觉得这紫黑紫黑的色调挺熟悉的,整得和迈尔斯他叔似的……等下,不会吧!
没给我多余思考的时间,蒙面大哥便又下来催促我了。
“你到底磨蹭什么?快点。”
说完他又翻回去了。我看着手上的衣服,慌里慌张地往身上套,心里直犯嘀咕。难怪切尔西老和彼得说自己讨厌蜘蛛侠,感情直接就是敌对关系。彼得·帕克,你小子好惨啊!
十分钟后,我沐浴在夜晚的月光下,跟着蒙面大哥在城市的屋顶上乱窜。旋转、跳跃、翻滚……你要是问我晕不晕怕不怕,那我觉得还是不怕的。这操作看着是危险了,但起码我不晕3D了。
“下午点的时候来刮我玻璃的人是你吗?”
在踏上另一栋房屋的楼顶时,我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话。在我前方的徘徊者大哥愣了下,回头看我,又看了看前方,再看了看自己装备上利索的钢铁指甲,随后果断答道:“不是我。”
我信你个鬼啊!
说实话,本来我是不太确定这位徘徊者的身份的。但当我看到三开门冰箱金并老哥时,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平行宇宙那部的世界线了。
“情况如何?”
“设备需要进行调试,另外我们还要收集更多的数据……”
和电影一样,这个世界的金并也在为了再次见到老婆了研究平行世界的技术。听到现在还不能启动对撞机,他显然有些不快。
“还要多久?”
“预计一个月……啊不,半个月!或者一周!请您耐心等待,您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和您的家人……”
章鱼博士一番语言忽悠成功安抚了即将爆炸的金并。我站在一旁听着,觉得这章鱼博士真是蔫坏,嘴上说是支持老板实际上只是自己想做实验吧。金并老哥,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容我多一句嘴——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平行世界的你老婆并不是你老婆啊!
金并自然听不到我内心的碎碎念,在听了章鱼博士的话后找了个小板凳规规矩矩地坐在那等着。徘徊者大哥突然对我比了个手势,我连忙跟了上去。就这样傻傻地在设施里绕了十多分钟后,我才意识到这大概是在巡逻。啊!太无聊了吧!
仿佛上天听到了我的抱怨似的,头顶似乎传来了一阵响声。我抬头望去,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惨白的天花板,强烈的灯光从四面八方照来,晃得我眼睛发疼。
“怎么了?”
面对徘徊者大哥的提问,我摇了摇头,上前两步跟上他的步伐。平行世界那部里的彼得就是栽在这一战上的,虽然我隔壁这个彼得明显和电影里的不是同一个——人家那个死的时候老婆孩子都有了,但谁说得准呢?连我这个路人警察都可能因为那个莫名奇妙的设定而挂彩,更何况是故事的主人公。现在的彼得完全算不上是完美的超级英雄,他更年轻、更冲动,甚至性子上有些软糯。如果他真的被整个集团追杀,他真的有那个能力逃脱吗……
“你先回去吧。”
“啊?”
前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呆呆地望着走在前方的徘徊者大哥,只见他主动按着开关帮我打开了门,而后侧身站在了一旁。
“只要露面打过卡就好,剩余时间我一个人就可以,你还有弟弟要照顾吧。”
当大门在我身后关上时,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切尔西似乎在哪都会受到同事照顾,但……这些人是知道彼得的存在的。彼得,你可别掉马啊……
在空中一直荡到家附近时我直接落了地,沿着来路当散步一样慢悠悠地走了回去。在路上时顺便扳着手指数了一下我身上的flag——迈尔斯他爹是警官,然后他死了;迈尔斯他叔是徘徊者,然后他死了;格温她发小是她唯一的朋友,然后他死了。现在我是警官,是徘徊者,是蜘蛛侠的唯一的朋友。妈呀,我觉得我的死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