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荆棘般的栅栏门缓缓打开,与地面擦出的尖厉□□不禁让奥利维亚皱了皱眉。
尽管无人打理,但不能否认,这里依然非常整洁,白色的小洋楼气派精致,奥利维亚的正前方是一座人鱼喷泉,人鱼的皮肤光洁润泽,长发垂落下来,恰好遮住□□的上半身,表情悲悯天人,清澈的水流从它托举着的壶中落下,发出沙沙的声响,和盛夏炎热的风相得映彰,月季正值花期,层层叠叠的粉开得张扬而热烈。
奥利维亚下意识的摸了摸后颈,上面的伤口虽然已经看不出来了,但还微微带着凸凸凹凹的颗粒感。自找烦恼。奥利维亚垂眸微笑,同时拍了拍手,小洋楼的大门应声而开。
与此同时,水晶流苏吊灯光芒全开,一时间室内煌煌如日中天。
大厅青石铺地,玉石落成,一架斯坦威钢琴伫立在墙角,其中一个天使不知为何缺了一个脑袋,露出粗砺不堪的轮廓。
奥利维亚眯了眯眼,缓合了一下被强光剌激到的眼睛,同时脚步一刻不断的上了楼。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作呕,等她以后有钱了肯定得从这里搬出去,顺带把这里夷为平地。
她的房间同斯莱特林的寝室一样乱。奥利维亚一脚将想咬断她脚踝的书踹进了墙角。她又弹了弹魔杖,一本黑皮书从箱子里跳了出来,在她面前展开。
这是一本“档案册",教职工,学生或是那些有一面之缘的人,未来这本子上还会写很多东西。
微微泛黄的纸张上面的蝇头小字清晰而华丽,带着极多的弯弯绕绕。
调查他们的背景,他们的喜好之间的矛盾,种种交织在一起,成为一张巨大的棋盘,信息旁杂而丰富。但是如果别人看见的话,只会看到没有意义的符号。
纸页一张张翻过,又猛的刹住。纸页上男孩英俊的脸旁已经出显轮廓,他穿着斯莱特林的院袍,捧着一本书,乌黑的眼睛里与其说是对知识的热爱,倒不如说是对力量的狂热。
奥利维亚灰蓝色的眼睛在里德尔的速写上停留了一会儿。旁边是她的批注:性猜忌,慕强恶弱,虽可能于孤儿院出生,但切不可化作己用,可为友。
如果真的要谈恋爱的话,她不可能温言好语,像对其它男子一样,对于里德尔来说,想必刺激更有意思。
奥利维亚把一根手指伸入鱼缸,本来羞怯的银鱼露出了细密而锋利的牙齿,一口定进了她的皮肉中。
他就和学龄前的儿童一样,看见糖果,撕开糖纸,舔一舔,就扔到一边去了,除非能让他不断的感觉到新鲜,不然他们必将生疏。
奥利维亚的手指抽出了水,晶莹的水混着血珠不断淌下,她随意拿了一张羊皮纸擦了擦。那鱼倒是一副餍足的样子,从口中吐出一颗光洁温凉的圆球,沉入了水草。
奥利维亚飞快地将血灵珠从水中捞出来,扔进她的铅笔盒里。随即她踮起脚尖优雅的转了个身,消失在房间里。
自己还有两项重要事务
沙菲克家族的墓园。奥利维亚身处一堆奇形怪状的墓碑中,与他们相比,她脚下那块方方正正的墓碑便显得格外正常了。
女人留着砂金色的长鬈发,湖蓝色的杏眼幸福的笑着,她的肩膀上搭着另一只手,看手型像是一位女子,手腕上带着银色精钢外壳手表。看不见人身,因为已经被奥利维亚裁掉了。
奥利维亚从口袋中掏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棱,角,面,她擦的认真细致,好像在完成一个异常复杂的手续,上面那层薄薄的灰很快被擦拭干净,她模糊的影子在大理石摇晃着,眼神却比平常要冷漠几分。
黑色的乌鸦蹲在一旁的十字架上,歪着头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却不料她突然站了起来。
奥利维亚看着乌鸦“呀”的一声飞起,毫无目的的盘旋了一会儿,飞进了远处的紫杉树中。
奥利维亚捻了捻手帕的手上的手帕,它便燃烧了起来。奥利维亚眯了眯眼,随手迎风一扬,还燃着的手帕便带着将落未落的灰烬顺风而起。
墓园烧了就烧了吧,现在国家不是推行火葬吗?她还要赴一场更令人厌恶的旅途呢。
她又一次俯下身,手指在唇上点了点,印在女人的侧脸上,"下一个暑假见……母亲。"
圣芒戈洁白走廊中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多,治疗师们的画像向着人来人往的走廊大声推销着自己的治疗方案,也不管这些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庸医误人,奥利维亚淡淡的想,本来中规中矩的校服不知何时从她身上褪下,换成了一套月白色的女式西装,别着一枚银制胸针,上面的渡鸦振翅欲飞。
她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来过几次,但来这儿干什么,怎么来的,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无关紧要,她那个时候魔力波动还挺频繁的。
"克雷格先生。"女孩温和细软的声音一如既往,面容良善无害,"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克雷格摇了摇手,他面容普通,只是那双深绿色的眼睛狡黠而明亮,不论怎么看,他都像一位商人,而不像是治疗师。
不过也差不多,他是圣芒戈的管理者,实际的,而不是前几个被股东们架空的傀儡。
"他还在原来的病房吧?有要醒的迹象吗?"女孩体贴的问,语气忧虑。
克雷格眨了眨眼,忽的又想起了他们刚见时的场景。
女孩把自己裹在袍子中,小半张脸都埋在乌黑的皮毛领子里,衬的脸色苍白,眼尾泛着细微的红,像是无家可归的鸟。
她留着短发,厚重的留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克雷格心里忍不住的叹息,但这太正常了,商业竞争并不是女孩子的过家家游戏。她的父亲刚入狱,现在又昏迷不醒,很快她的家产便会被一群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亲戚刮分了,而克雷格也需要回收一部分股份,要知道他这个圣芒格主管手里握着的股份连那些纯血统一半都比不上。
女孩颤抖的接过克雷格递给她的茶,小声道了谢,“克雷格先生,您邀我来做什么呢?”
"关于部分股权转让的手续。"克雷格礼节性的将一份合同递给了她,女孩双手接过。
她细致的翻着泛黄的纸页一时间只有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