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那个大师,这下,她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回去后,遍寻长安附近产妇,找了三四个月,才找来六个相似的,这六个相似的又只有三个可能是女孩。
她还想继续找,可生产日期已经到了,没办法,只好先把这事放下,专心生产,打算如果那三个女孩都不符合条件,就再去找。
谁想到,老天还是眷顾她的,在她生产当天,也有个农妇胎动了,经历了一天一夜后,两人几乎同时生下了女儿。
于是世子夫人二话不说,就把那农妇的女儿给抱了过来,将自己的女儿养在了外面,当然,她也不是傻子,会去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琴棋书画,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她女儿一样也没缺,而这一养就是十八年。
待得去年她成年后,世子夫人就琢磨着把孩子带回来,毕竟家里这个养得再久,那也不是她的血脉,如果不是怕家里出事,她是死了都不愿意给别人养孩子的。
所以才出现了后来的真假千金,至于余年被污蔑,那是她不想看到自己女儿的地位被个野种给占了,才使出这一手。
得知所有真相的余年如坠冰窟,以前看话本,觉得狸猫换太子是个天大的笑话,里面的人个个都蠢出天际,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认不出来。
如今换到她身上,才觉困难,如果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准备的,那如果不是开了天眼,怎么会知道过程?
了解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时,余年想了想,琢磨着以世子夫人的残暴,怕是不会真留着她的母亲亲自出来指证她,因为有时候母女天性并不可控。
于是,在临进监牢前,她诈了诈世子夫人的奶娘,果不其然,她的亲生母亲早在她出生时就死了,来作证的是她母亲的妹妹,她在自己母亲死后,就被世子夫人安排嫁给了父亲,然后换了个地方居住,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是继室,知道她来作证是不可靠的。
这可真是一环扣一环啊,在监狱里,余年想通了一切,想到自己往年三天一顿打,五天一顿跪,十天就得饿一顿肚子抄佛经,活得跟透明人一样人人可欺的十八年,想笑,又笑不出来,世子夫人害了她十八年,如今一出手,又要害她一辈子。
她认命吗?不,她偏不认命,她娘已经死了,因为她,那么她就得活着,好好的活,活着到她能够回来的那一天。
所以这些烂菜叶子,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侮辱算什么?只要好好活着,一切都无所谓。
众人看她面色凶狠的路过,丝毫不觉愧疚,更加生气,各种骂骂咧咧,甚至还有人冲过衙役防线过来打她。
衙役也并不用心,导致余年出城时,脸上青青肿肿的,惹得一旁的衙役嬉笑不停。
余年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一行人见她这样,更加鄙视。
差役见状手上丝毫不停,挥舞着鞭子赶着这些蓬头垢面,浑身无力的犯人:“快点,快点,你们这一行三百人全都是被流放黔州的,距长安有三千里,每天至少五十里,今天若走不完,都别想活了。”
“什么?黔州?黔,黔州,就是那个地无三日平,天无三日晴的黔州?”
“怎么可能?不,不,怎么会是那里,我,我不去,爹,我不去,去了那里的人都死了,连前朝门生遍天下,故旧满地找的三朝首辅叶青都死在了黔州,我不去”
“老天爷啊,你这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活啊!”
“黔州,黔州,我听说那里山蛮凶狠,甚至还会抢汉人进山吃,不能去的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姐姐是安定侯的小妾,她不会让我去那的,你们再去问问,问问!”
黔州,居然是黔州,余年默默咀嚼这两字,苦笑,江氏还真是恨她,居然把她流放到去了就回不来的黔州。
差役们干的少得也押过十来批犯人了,凄风苦雨,不敢置信,都不知见过多少,早见怪不怪,为首的差役年纪不大,二十出头,浓眉大眼国字脸,明明很正气的长相,但眼神锋利,被看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抖,众人被他看得安静下来,他才开口:“闭嘴,去黔州是上面的命令,你们要不满,上告好了,还有,这回押送的差役总共三十个,不要想着逃跑,逃哪我们都能抓到,且没有户籍,你们逃到哪,被人抓了,杀了也不犯法。”
这话一出,大家噤若寒蝉,为首的差役这才满意:“既然没意见,那就上路。”鞭子一甩,众人上路。
谁知余年才走完两盏茶,后面就传来马蹄声。
流放时,经常会有家属亲人过来送行,差役们早就司空见惯,有钱的,给钱多留一会儿,有钱有势的,想说多久说多久,既无钱也无势的,让你站在路边看,都是给你面子。
如今远远看去,这马溜光水滑,再看品种,上好的汗血宝马,惹不起的人,于是差役们很快停了下来。
“三,不,余姑娘,等等。”竟是杨昊,杨国公府的二少爷,江氏的亲生儿子,余年心情复杂,过去这些年,她跟杨昊关系不算差,但出事后,两人就没怎么见面了,没想到他会过来。
看到这,差役连忙将除余年外的人牵到五百米外,贵人说话,可不敢偷听。
余年颔首:“杨二公子,有事?”
杨昊脸色沉了沉,“没什么,我听说你今天走,特地来送送你。”
说着看了她一眼,严寒冰冷,“以后好好做人,不要学你母亲,否则,你这辈子就完了。”一个下贱的农妇也敢换国公府的孩子,要被人有样学样,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真是,她还以为这人是来关心她,没想到是来告诫她的,她看了杨昊一眼,无话可说,转身就走。
杨昊脸色青了青:“余年,你清醒点好不好,是你和你娘对不起我们家,妹妹因为心善,可怜你,说什么都不追究,你到头来还要恨她,凭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这十几年国公府亏待过你吗?”
余年脚步顿了顿,回头:“所以呢?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人怎么听不懂好赖话,杨昊心烦意躁:“不说其它的,你怎么也应该跟我妹妹道歉,再求下娘的谅解吧,毕竟你做错了事。”
余年冷冷看了他一眼:“谢谢好意,不过,不用了。”
就算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