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云启美滋滋地回家。
廖母不在家，她去参加宴会，帮二儿子寻找良缘了。
廖老爹坐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正在刷每日新闻，听到廖云启进门的声音，他放下手机，看向大儿子：“回来了？”
廖云启本来心情明媚，进门一看老爹这架势，明白是要谈事情，立刻收敛了有些发散的思维，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了些。
“嗯，爸，有事？”
廖云启飞速思考起来。
应该不是公司的事，老爹只会和云明谈业务，但也不会是【顾猫猫】运营问题，那个小微店都开始盈利了，对于一个睡了十几年才醒来的人来说，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老爹不至于那么严苛。
而且谈工作大概率会去书房，而不是在客厅，所以是……
廖云启换了衣服，坐在老爹身边，笑吟吟地说：“小雪看上去有些累，估摸着老家那群亲戚又给她添堵了，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应该可以自己解决。”
廖老爹靠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自己大儿子：“真喜欢她？”
廖云启想都不想就回答：“不喜欢干嘛凑上去？”
廖老爹提醒廖云启：“我找老余聊了聊，顾夕雪的工作能力和性格似乎都不错，反正是你们两人过日子，你喜欢就行，但她父亲还有欠款在身上，目前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以后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你做好准备了吗？”
廖云启故意做出一个明显的怔忪神情，他沉默不语。
他不能说自己早就知道这种事，也不能说顾夕雪已经告诉他了，毕竟按照廖老爹知道的时间表，他和顾夕雪真正有私人联系，也不过是年后这段时间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他和顾夕雪就将最隐蔽的秘密交代给对方，那不是谈恋爱，而是脑子中邪了。
廖老爹也没催促，而是静静等儿子思考。
过了一会，廖云启缓缓道：“小雪没和我说这件事，先等等吧，如果她一直不说，那就没得谈了，但如果她告诉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廖老爹心下微松，看样子儿子没被恋爱冲昏头脑。
“你心里有数就行。”顿了顿，廖老爹也觉得有些亏欠儿子，他委婉地说：“虽然我觉得你找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就不错，但也不至于要欠债的，你……”
廖云启抬手拍了拍自家老爹的手，神色温和地说：“放心吧，你儿子不会委屈自己，毕竟有您二老在呢。”
廖老爹笑骂道：“这是仗着我和你妈在，想胡乱折腾？”
廖云启一副老赖的模样：“是啊，我要将之前十几年的中二期全都折腾回来！”
廖老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廖云启的脑门，廖云启很有童心地故作重伤倒在沙发上，捂着脑门说脑袋被老爹砸坏了。
廖老爹哭笑不得，看着三十岁的大儿子和小孩一样在沙发上滚着耍赖皮，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廖云启注意到了老爹的窘迫，他凑到廖老爹身边，小声道：“这事能先瞒着吗？别告诉我妈和我弟？如果不成，那自然没必要说，但如果成了，提前说可能让他们心有芥蒂。”
廖老爹脸上的笑意变得浅淡了些：“还没娶进门呢，就先偏心你媳妇了？”
廖云启很自然地说：“那当然是因为你们都偏心我啊。”
廖老爹哑然，他突然有些难过。
大儿子如此通透聪敏，若是没有当年那场意外，也许他早就可以退休了。
廖云启像是知道廖老爹在想什么似的说：“云明也很努力，虽然是比不上我啦，所以才更需要您多看护点。”
廖老爹一言不发，只是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廖云启利索地搞定了家里，转头约了顾夕雪。
在顾夕雪家楼下的茶室内，两人坐在老位置上，一边喝果茶一边小声聊天。
廖云启将自己和老爹的话全部告诉顾夕雪，顾夕雪靠在廖云启身侧，听完廖云启的话后，还是那个评价：“男人，呵。”
廖云启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自己被未知台风扫了一脸，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顾夕雪将过年时大舅说的话告诉廖云启，评价说：“中年男人的思维真是标准的以自我为中心来评判看待他人，仿佛世界的一切都围绕着他转一样。”
廖云启心里有些发虚。
怎么说呢，在他变成猫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等他体验了一番猫生、遭到生活毒打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关于你父亲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廖云启琢磨着，“要不要我用微店的钱先补上窟窿？说起来你父亲到底欠了多少？”
提到这件事，顾夕雪就止不住冷笑，她压住廖云启的手：“我爸当初欠的是民间私人借贷，他和别人玩击鼓传花游戏，他被人坑了，高价接盘，成了那头被杀的猪。”
顾夕雪自然早早搞清楚了老爹干的破事，“不要想着还钱，当初借贷合同完全不合法，利息超过当时银行规定的十倍，利滚利到如今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没看我妈压根没想着还？”
廖云启倒吸一口冷气，他下意识地问：“十倍？疯了？没想过报警吗？”
顾夕雪叹了口气，苦笑起来：“那都是十五六年前的事了，在我家那种小地方，比起派出所，反而是本地乡土势力更强悍，我妈为什么一直靠着大舅生活？因为刘家在那生活了无数年，亲戚朋友一大堆，你忘记啦？我外婆那可是叫刘家村的。”
廖云启恍惚想起来了一件事：“等等，你当年被催债的人堵在家门口，后来你回你外婆那住，我跟着也回去了，偶尔听你表哥说过附近县城集体围殴打人……”
顾夕雪咳嗽了一声：“那自然是刘家人叫了一大群，将来催债的人揍了。”
廖云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神飘忽的顾夕雪，只想到了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算是两边达成了默契吧，我爸欠债的事和我妈没关系，我妈也不告发那群人，那群人也不来找我妈的麻烦，否则我和我弟怎么可能安生这么多年？”
顾夕雪撇了撇嘴，“我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