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这是釠苇的。”真箛递给了卧榻少女一个黄色的发卡,自己的是一枚粉色的花型发卡,“锖兔的。”
真箛坐在釠苇右侧,锖兔坐在左侧,少年闻言立马偏过头了,“不必了。”
男人绝不可能带什么发卡子。
锖兔绷着脸。
“那我就带回去给义勇啦。”真箛笑着收了回去。
其实本来就是给义勇的,只是捉弄锖兔很有趣。
锖兔也早就看穿了这点,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釠苇抓了一下自己的红发,将发卡别到前襟。黄色发卡点缀在衣服上倒也不错。
锖兔的目光从她的胸前移开了头上,久躺的发贴着脑袋,露出一丝颓意,像焉了的菜叶。
今天天气很不错,真箛和他去街上逛了一圈,但是釠苇没有办法去,她现在还不能下地。
“阳光真不错,不如坐在外面去吧?”真箛撑着脸颊。
“我就待在这里好了。”
“锖兔,我们带釠苇出去呼吸一下吧!”真箛竖起一根手指,眼睛弯成月牙,无视了釠苇的拒绝。
“不用了!我待在这里很好。”窝在被子里的釠苇慌忙摇手。
真箛抓住了她的双手,“钢炎也是需要空气的,一直待在房间里可是会熄灭的。”
“不.....不用了,真箛。”
深色头发的少女已经将她的被子卷到了一边,露出了被严实包裹住的双脚,“锖兔,小心一点哦!”
“我知道。”
少年已是半跪,敞开了自己的怀抱。
内敛的釠苇很想捂住自己的脸,但勉强不失礼节地婉拒,“我在这里挺好的。”
“抱住我。”
锖兔如此说道。
他靠了过来,三色相间的羽织狭隘地遮挡住了她的视野。
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抄过她的腿弯。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釠苇只能搂住他的脖子,硬着头皮道歉,“谢谢。”她蜷缩着身子,局促不已,尽管这样的拥抱已经上演过多次。
“不客气。”少年低沉有力却柔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像抚摸着敏感的双耳一般。
绑带的苦涩和药膏的辛辣弥漫开,釠苇低下头,沉沉地说,“真箛说得对,我确实该出去透透气。”
“嗯。”他简单地应了一声。
余光瞥见藏在发丝里的耳朵同她的发色一般通红。
白皙的脖颈如同优雅的天鹅,接连着她埋在自己的肩颈的脑袋。
他像是捧着一束幽香明媚的花。
锖兔控制着自己收回眼神,朝外走去。
今日的天气确实很好。
晴空万里,莺飞草长。
锖兔弯下腰,釠苇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去够地板,迫不及待地倾了半个身子出去。
少年将她稳稳放下。
空气似乎再一次流通了起来,不再是充斥着青草和雨水的味道,裹挟着让她不敢大口呼吸。
坐在松软的回廊木地板上,才让她如释重负。
锖兔将她拍打胸口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胸口的金色的发卡闪着光,若是别在她火红的头发上一定很好看吧。
他漫无目的地想着,这样悠闲少有的日子,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十足的放松。
裹着白色绑带的修长双腿悬空,虚虚踩着草地,真箛将木屐放在她脚下后,便取了木刀开始与锖兔对练。
锖兔的剑式沉重有力,气吞山河,真菰的剑式丢丢秀秀,巧捷万端,两人各有千秋。
观战的釠苇飞快的分析着战术,眼睛一瞬不瞬,只可惜她的伤还未长好,若是这样对招,不亚于走在刀片上,甚至于平日来往还需要锖兔代步。
伊藤端了一盘和菓子,坐到少女身边,艳羡地望着庭院中交锋的身影,陶醉般地夸耀,“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多么美妙的剑术啊!”
“确实如此。”釠苇深色眼眸追随着木刀。
即便是木刀,在一招一式间也能隐约窥见水之呼吸的威力,宛若流萤随即消散却存在。
“我啊,被锖兔先生的剑术深深吸引了。”伊藤笑容可掬,“很想要学习剑术,保护身边的人。”
他挠了挠头,“不过被拒绝了。先生说,作为一个男人,我会担起猎鬼人的职责,保护所有人不受伤害,所以伊藤你去过你的人生吧!不要觉得自己很弱,也不要有负担,大步向前,保护黑夜中的人们这样的责任就请交给我吧。”
伊藤哽咽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快要哭了,“真是太帅气了。”
他果然还是哭了出来,不过他飞快地用袖子擦掉了眼泪,扬起了明媚的笑容,“真的很感谢你们,让小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真的很过意不去。”
釠苇她几乎能够想象到锖兔说完话后,伊藤先生大哭地抱住了他,拼命说着谢谢。
那时,锖兔在他的心里恐怕就像太阳一样伟大吧。
她微笑着拍了拍伊藤的肩膀。
这样的感觉,她很能理解。甚至这场景也似曾相识,从藤袭山下来的时候,抱住锖兔的义勇不就像是这个样子?兔子一样地红了眼睛,满是崇拜。
好像是釠苇包容的笑触动了他,鼻子又抽了抽,哽咽地低着头,“谢谢恩人小姐。”
“不,请别客气。”釠苇摇了摇头,“锖兔说得对,不要有负担也不要自责,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可以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会在黑夜中为了你们战斗,这是加入鬼杀队时便有的觉悟。”
是啊,无论是她还是锖兔、真箛,早就做好了准备,心怀觉悟,无论是怎么样的鬼都不会让他们怯懦退缩。
而现在的釠苇感到由衷的高兴,因为伊藤是这样的幸福,他会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过上快乐的日子,在阳光下生活,一想到这个釠苇就觉得心满意足。
伊藤看着釠苇,少女的笑容仿若不灭的钢火,悠悠燃烧,温柔却强大,弯眼仿若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