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绘梨,凛最能想到的形容只有不太合群,再有就是她长得非常精致可爱,其它就不太想得出了。至于一直以来听到的那些所谓的绘梨抗拒接受自己命缘的种种说法,凛反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不支持也不排斥,毕竟无论绘梨怎么选怎么做那也不会是凛的生活。而和凛想法相近的千代本该也是同样的感受——如果那个人不是绘梨的话……可因为是绘梨,千代始终接受着她的那些被认定为抗拒的行为,一直都挡在绘梨前面承担来自部分族人的不理解甚至苛责。
“千代是一个很好的姐姐。”说完这句,和千代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凛也不再继续和云雀谈论这些。
千代的视线先是落在凛的脸上,放下心后再往在两步距离外接过了凛手上的点心盒子就不再靠近的云雀身上绕了一圈,才又回到凛身上,意有所指:“虽然知道你回来了,也听说了不少,这倒是我没想到的。”她是说凛就这么大大方方带着人在京极家四处走的事让她有些意外,毕竟京极这种存在对外人来说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身跨两界与异物结契共生,被排斥或者畏惧才是理所当然的,能接受的人确实存在,但真的很少,她都不怕把人吓跑的吗?
凛没听出千代的心声,只是噫了一声:“你听说什么了?”
千代把传言一一讲述:“听说你是在外面惹了祸才被长老们召回来的,听说族长威胁长老们要是敢罚你就要带着你脱离京极一族,还听说你把通行证给出去就跑了所以被人找上门了。”
“……”凛失语了几秒,对这些失真程度不一的谣言吐槽不能,只能冷漠脸表达了最诚挚的谴责,“他们太闲了。”
“是挺闲的,不过一向都这样。”千代对凛的结论予以肯定,“可你到底怎么回事啊,突然就把通行证给出去了?不像你啊?”凛又不是那种被情感主宰的人,哪里会轻易把这种意义特殊的东西给出去?
“意外。”凛看了云雀一眼,凑到千代耳边,“不是通行证,发生了点意外,我施了那个术。”
千代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就明白了,我就想你怎么可能记得通行证这种东西……”然后她又笑了,“不过这么一来,我还挺羡慕你的。”
“嗯?”
“还倒想听你详细说说的,就是这里也不太方便。”千代扫了眼周围,总有京极家的人和式神经过,“这次待几天?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一趟吧,绘梨也很久没见你了。”能让她妹妹搭理的人很少,虽然不太亲近,凛还是能勉强算得上其中一个的。
凛从善如流:“那我晚上过来,到时候再聊~”
“行了知道了,新买的点心今天晚上就便宜你了。”千代开着玩笑,拎起放在一旁的点心盒子走了。
凛几步走回云雀身边,想把点心盒子接过来,云雀却没让,凛微微愣了下,然后笑了:“那就你拿着吧。时间还早,我带你再去逛逛吧~”反正他们再怎么围观也看不清他,略略略~
说是带着云雀逛逛,就真的只是逛逛,明明是在京极本家的院落间穿梭,凛却走得好像只是在和云雀一起逛公园一样,完全无视了所有此世彼世的吃瓜群众。从踏进京极家云雀就发现了,这个所谓的“家”占地太过辽阔,说是一个村落也不为过,偶尔有老者孩童在他们附近走过,无论是这个村落还是这些人都看起来平凡得没有任何特殊——然而也只是以普通的眼睛看起来而已。
云雀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了一簇花丛上,只觉得花色古怪,似乎是篝火燃烧的模样,不由多看了几眼,察觉出颜色古怪在哪里的同时也发现了那并不是花,而是一丛矮树,燃烧的颜色实际是满树叶片,其实古怪的还不止这丛矮树,它身边的大树也是一样奇怪,仿佛透着光。大白天的,矮树如火、高树如光,连古怪的东西都成了对,看着看着视线突然被阻隔——云雀伸手拉下了凛的手,而知道自己比他矮于是抬手虚虚挡在他眼前的凛脸上则全是复杂。
“怎么了?”
“你……看得到?”她在问,却其实知道答案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云雀没回答,依旧略微低着头看她。
“我只是想阻止那些东西伤害你……可怎么又把你扯进我们这个世界来了……”纱希告诉她能看到的时候,凛在深感无力的同时却也立刻打定主意要帮着纱希能独挡一面,可当明明各种能力都绝对比纱希要令人放心的云雀陷进了她身处的真正世界,她却记不得这个人的强大力量和顽强意志足以抵御任何未知,升腾起的慌乱无措让她眼里几乎要涌出泪来,抓着他的手无意识开始颤抖,“我带你去找阿悠还有舅舅,他们很厉害的,我所有会的都是他们教的,他们一定可以想到办法逆转这个术法的……”无论付出什么都可以,她可以承担反噬的,只要他好好的……
“凛,不用逆转。”云雀反握住她的手,念出她名字的声音里竟还透出微微笑意,“我要这个通行证。”那一天,从他能看到她眼中真正景色的时候起,云雀就已经能明白她把他珍而重之地放在了怎样的位置。他其实不在乎什么京极一族的通行证,那种东西他没兴趣去探究,她给他的也根本不是仅仅代表这种意义的东西,因为凛用自己的血和灵力施术给他的是真正走进她的世界的通行证,她敞开自己的心迎接他来到她的世界,他既然已经沿着这条路走来,就没有往后退的可能。
包裹着手的温度安抚着凛,她的心缓缓安定下来,可还没定到底,云雀的话又让她重新心跳加速:“你……要?”他说得那么简单又那样笃定,几乎可以算作某种承诺了。
云雀只是抬手揽过凛的肩,让她顺着他的力道向后转去:“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是什么了。”
他的手还搭在她肩上,声音响在她耳边,呼吸可闻——这一切都在提醒她云雀就在她身后极近的距离,凛有那么一瞬间几乎都忘了片刻前她在难受些什么、又在心跳些什么了。
“嗯?”云雀似乎真的很想知道答案,短暂的音节仿佛在催促。
“你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吧?衔接得一点都不流畅。”凛虽然嘟囔着,心里到底是暖的,可当视线落点回到那两棵不似凡间的树上时却有点不太想告诉他这里面的故事,因为这两棵树的意义并不像它们看起来那样徇烂,犹豫了再犹豫,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