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可惜他们自己没这觉悟。悠人到了之后什么都没说,看了会热闹才让萤停手,再晚几分钟,这几个长老就面子里子都没了。”被后辈反驳是失了面子,被后辈灵力压制就完全失了里子,可谁叫他们不管不顾非要出头,就算真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该受的。
“阿悠和他们说什么了?”凛只好奇她哥又怎么扎他们心了。
真奈想了想:“悠人也没说什么,就说上了年纪大概确实都不容易睡着,但年纪摆在那里也不能不重视,让他们以后一定要好好养生,要是小辈一有什么他们就要跑一趟,对老人家的身体实在不好。”
看凛那一脸的理所当然,真奈就知道她显然还觉得悠人每个字都有理有据,可昨晚那几个一把年纪还总想显摆家族地位的长老绝不是这样想的,只是碍于一个个灵力强大的后辈杵在那,他们也知道再闹下去面子上过不去,才一副不和他们这些小辈计较的架势走了,背地里还想憋什么招就是之后的事了,那时候凛也该和云雀回并盛了,倒也不用她知道。
“而且悠人这次把族规都搬出来了,那几个长老也确实没话说了。”真奈直接讲到了能把萤都说服的最终处理结果,“全部灵力奉献给本源法阵,从此禁足,萤特意加了一点,让他在祭祀地禁足。”
“他会愿意?”卯着劲折腾的人会真的愿意放弃灵力丢了自由就这么当个废人囚徒?不可能吧。
“禁足的事他没得选,别说悠人和萤,别忘了还有祭祀地的守墓人,他逃不掉的。至于灵力……”真奈顿了顿,提到了一个名字,“花开院拓真来过。”
“?”凛懵了一瞬,然后忍不住炸毛,“他来干嘛!找茬?”真不能怪她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互掐了这么多年,对这个名字条件反射了……
“名义上是来给个解释加道歉的,毕竟那些人总是不死心扯着拥护他的理由作恶。”
“那不是名义上的呢?”
“他把那个阵法给了我们作为私底下的补偿,就是京极悟他们用来对付你的阵法。”
凛第一反应就是一句:“他想要什么?”京极悟他们得到这个阵法是因为两边各怀心思利益交换,可花开院拓真把阵法拿出来又是想干什么,合作?交换?凛想不明白。
“是感谢。”真奈说的时候表情也很是复杂,“他感谢我们,凛。”
讲真,凛只觉得一阵恶寒。
看到凛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真奈还是明白她的心情的,毕竟……怎么说呢,虽然不是主力,但她也是为和花开院拓真掐了这么些年做出过贡献的其中一员,但不得不说这次拓真的话还是给了她不少意外的:“花开院本家的继承你是知道的,拓真选入本家之后,他那一支就一直不太安分,当初想和京极联姻被破坏可以算是第一次挫折,虽然拓真这些年总打着因为被你们恶作剧破坏联姻丢面子的理由和你们对掐,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你们的出现让他看到了机会。”
鉴于这些年和拓真的“友好交流”还历历在目,凛其实不太想深究拓真的内心世界,甚至有些排斥,可突然想到他在并盛见到她的时候那句“只要花开院还有人记得,我就得记得”,即使不去深究,现在好像也隐约明白了几分,无论这些年和他们互掐是什么心态,那家伙大概是不太想留在花开院的。
“拓真并不想继承花开院一族,他自己说的,或许小时候因为展露天赋被不停灌输要去争取这个位置的时候有过想法,可自从被选入本家就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念头,原因他虽然没明说,倒也不是完全想象不到。”
还能有什么原因?选入本家的都是天赋高的孩子,可那么多天赋高的孩子里,总会有格外突出的,这样的特殊不会属于所有人,花开院拓真并没有这项殊荣,更何况进入本家不久他就清楚地知道,那并不是他想要的。可有人不顾他的意愿、不管他是不是适合,只因为他们想,所以非要把他推上那个位置,全是冠着虚伪名头假作牺牲的自私自利。
“那次你们捣乱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冠着他支持者名头的人的不满,所以由着你们闹了。”
凛撇撇嘴,小时候是不知道,可慢慢长大早就明白了,就凭他们几个小毛头,哪里真能顺利折腾这么一场?当然是有人放水。而之所以从来没有人明说是因为没有必要,无论是京极还是花开院,当年想极力促成两边联姻的人从始至终就没接受过这个结果,其他人则根本不曾在意,所以没有必要去深究。
“后来他发现,这一次‘失误’成了契机,只要他还表现出记恨你们的样子,花开院本家就会认定他心性偏执不堪大任——无论花开院本家或分家是不是有人能看出他的故意为之,这个定论是无法被推翻的,而人一旦偏执起来,会干出什么事就更是无法掌控的……”
“他做了什么?”出声的竟然是云雀,他比凛更快反应过来拓真的打算,“或者说,他让他们以为他做了什么?”
真奈并不意外他的敏锐,毕竟悠人都觉得他可能比凛还要更早猜出全部的故事,她来只是为了告知,当然实话实说:“他说是自己授意支持者们把阵法给了出去,为的就是京极悟掌控京极之后能和他结盟。他还告诉花开院因为京极悟的计划失败,这个阵法落在了我们手里,他向本家忏悔并且保证会让京极一族答应保守秘密,‘说服’我们之后他勉强算‘戴罪立功’不会被家族除名,但保有的也只有名字,他会被剥夺大半灵力,不能再自称阴阳师,不能再以花开院之名行事,形同流放。”
凛随手拿了一个摆在桌上的点心:“虽然我看他不顺眼了那么多年,可不管怎么说,这真不该是他的结局。”
“拓真把法阵给了我们,他怎么和花开院交待与我们无关,我只知道,萤的父亲余生都会和那个法阵相伴。”这就是悠人给出的连萤也接受的处罚方式。
凛默默吃了半块点心,才小声说:“可我还是讨厌那只花孔雀。”
“我也一样。”真奈笑着附和她,关于萤的父亲得了什么处置也说明白了,真奈只是再提醒了凛一句,“明天去草摩家,我把绘梨带过来,然后我们一起出发,草摩家主的意思是让红野先生来接我们。”
“慊人那边确定不要紧了吗?”凛不由问了一句,问完觉得这问题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