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酒和樱桃酥山。这两样吃食需要用到大量的冰块,依却香楼的热闹劲儿,它肯定备有专门的储冰室,而且还把储冰室做的极为规整。
甚至掌营这家酒楼的人是个奇才,为了在炎炎夏日不让贵人们久等,这家酒楼是设有专门的冰道的,这条道在夏日专上凉饮用,又快又能保证凉饮的品貌。
如今早过了夏季,临安城里的贵人讲究保养,也没人来点那两道久负盛名的凉品吃,冰道已经被封死了,万幸自己和阿那金都不是成人的体型,还能从这里钻出去逃出生天。
阿那金见谢霁沉默良久并不说话,自己想了想说道:“那个……小鬼,谢了。本王就不追究你拿本王作筏子的事儿了。”
谢霁躺在木箱里淡淡的问道:“今日谁邀请你来却香楼的?”
阿那金红了红脸故作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你管得着吗?”
谢霁扭头一看他这神色,心里猜定了七八分,他嗤笑一声说道:“想不想知道引你来的那两个女郎如何了?”
阿那金立马上钩问道:“如何了?”
谢霁淡淡看了阿那金一眼,语气森森的开口道:“中毒身亡了。”
“……”阿那金顿住片刻,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之后,阿那金才呐呐说道:“只是两个讨打酒座的女孩罢了,我看她们笑得开心便跟着来了,这年头开心多难买啊,没想到却害她们送了命去。”
谢霁神情复杂的看着这个傻狍子,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阿那金的脸慢慢涨红了,只强撑着脸面道:“我那叫真名士自风流!”
谢霁难得笑了一声道:“遇事先别尿裤子再谈什么风流不风流的吧。”
阿那金一把捂住下/身道:“你被灌那么多黄汤子你也内急,人有三急这没什么的!”
“嗯嗯!”谢霁慢条斯理的回道,“再急我也没就地解决啊。”
“……”阿那金双手背在脑后,躺在谢霁身边彻底摆烂了,他生无可恋的嘟囔道,“我知道你想笑,笑吧。”说着他下面又不受控制的传来一阵热流。
谢霁暗骂一声,猛的起身爬下木箱子去。
饶是阿那金也感受到了不正常,他羞红了脸强作镇定的解释道:“我可能被下了药。”他说话的声音里带着微微颤抖,境地十分窘迫。
谢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相信一个正常有自控力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失禁,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遂抬头问道:“有力气翻出这个木箱子吗?”木箱子只有一尺深,不难翻出去。
阿那金垂头丧气的说道:“谢霁,你够了!要不要嫌弃我到这种地步。”说罢,他自己好像也反应了过来,照着谢霁说的那样从木箱子里翻出来,一抬手倍感无力,根本没有力气去转身翻出去,尽管那箱子并不是很大。
阿那金:“……”
谢霁看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开门见山的提醒道:“阿那金,大齐没人希望你在大齐境内出事儿。”不然他也不会舍命把阿那金从火海里捞出来。
阿那金低叹一声,彻底佛了:“瞧你那样,我又没说要讹你们。是我大哥的贴身侍从说你们大齐临安城内膏腴满地,富的流油,不好好逛逛可惜了。”
谢霁懂了,这次行动不单单是哪一方的势力,兀目人狼性十足,很懂得断臂求生的道理,那个铁盒子应该不是他们的人拿到了,不然也不必这么急着将阿那金“祭天”制造事端。而西秦人巴不得兀目和大齐撕起来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单手摸了摸牌子上的那块油渍,竟一时拿不准临安侯府跟哪一方势力勾结了?
阿那金自嘲的笑了笑道:“我想那么多作甚,我没死成这些问题就给我那些兄长以及叔父们去头疼吧。”他随之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临安是个好地方,是吧,谢霁!?”
谢霁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了,这会儿肚子饿的扁扁的,虽然到了秋后,但冰室里还有一些冰和过季水果,他每样尝了尝,拣着甜的往嘴里送,不一会儿又拿冰铲给自己铲了一碟冰沙淋上乳酪做成酥山吃了。
他需要快些恢复力气,才能从这里走出去,爹娘不知道在外面急成什么样子了。
却说杨昉从却香楼前面跑到谢府,得知谢霁还没回来。听说了却香楼大火的事西谢府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谢钊晚膳都顾不得用,忙向却香楼跑去,钟叔跟在他后面一直喊:“二爷,套个外衫再去!”谢钊哪里顾得上!!
“霁儿——”
“霁儿——”
谢钊逢人便打听,却没人见过谢霁。
等阿那金身上的药力过了,二人齐心协力往外走,阿那金盘子里端着谢霁吃剩的酥山,他一会儿撮一坨一会撮一坨,边吃边道:“谢霁,我还是不喜欢你。”
谢霁头也不回的说道:“彼此,彼此。”
等二人跌跌撞撞走出储冰室时,见谢钊正蓬乱着头发,红肿着眼眶到处喊:“霁儿——霁儿——你在哪儿?”声音嘶哑不堪。
楼里不断有烧焦的尸体往外抬,天已经过去了一夜,才刚蒙蒙亮。
谢霁连忙跑过去喊道:“父亲!”
谢钊错愕的回头寻去,生怕自己听错了,但见谢霁真站在他不远处,身后还跟着兀目小王子阿那金,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谢钊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个巴掌狠狠地扬起来,顿了顿到底没舍得落下,他提起谢霁的后衣领便往家里去,脚下虎虎生风。
谢霁从没见过父亲脸上露出过这般可怕的表情,他知道父亲生气了,怒意滔天。
钟叔连忙在后面追着劝说道:“二爷息怒,二爷息怒,哥儿还是年纪小不知道分寸,您好好教导就是了。”犯不着一副把他宰了的模样……
阿那金端着冰冷的酥山等在瑟瑟秋风里,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在等着他,果然他还是不该活着出来对吧,他突然很羡慕谢霁,经过昨夜大火,他现在还吓得腿肚子发颤,便是……便是有人对他发发怒也是好的,别都不理他了呀。
他忽然很想母妃的暖洋洋香融融的怀抱,跟所有人认为的那样不同,他的父皇对母妃只有男人对女人的发泄,没有什么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