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妒道:“我与她不过相差一年,为何临安城里的贵妇们像是把我忘了一样,任谁来都是七拐八拐的问谢家二姑娘如何如何了,完全不提谢府还有个三姑娘。”
秦氏低叹了一声道:“娘的母家只是个贩卖药材的药材商,娘命贱,当年只有给你爹做妾的份儿,这些年来看够了大婆的脸色,好不容易把大婆熬死了,娘也没了当年的心气儿,可是婵儿你不同,即便是庶女,你也是探花郎的庶女,只要筹谋得当,未必不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谢婵将这话听进了心里去,她低眉想了想虽然进宫高贵,但官家已是个半拉老头子,身子骨又不好,进了宫也是白白熬着,犹如锦衣夜行一般,并非上上之选。可若是能嫁个勋贵子弟便大大不同了,夫君不仅年少俊才,还身份高贵,作为贵门妇,一出门便会奴仆成群,前呼后拥的,那多风光多气派。
谢婵抬眸望了望谢娉离开的背影,挺了挺胸脯道:“娘!那华阴侯夫人是这番登门的贵妇中身份最尊贵的,华阴侯世子齐怀又是宗室子弟,若是你能为我筹谋到,到时候你也跟着得脸。”
秦氏心里一激灵,她比女儿看得更远。盖因当今圣上在为子嗣苦恼,若圣上一直没有生出亲子,在北边的皇子又回不来,到时候还不是在宗室里选嗣子,那才是万事皆有可能,她瞬间身体跟过电一样,激动的有些颤抖,随即点点头答应了为女儿筹谋此事。
谢娉从父亲的书房里哭着跑出来,谢霁紧紧在她身后追道:“事情我都听说了,所以二姐在难过什么?”
谢娉抹了抹眼泪道:“阿霁,我是不是很蠢?”
谢霁摇了摇头道:“要我说二姐才是真正有福气的人,率先识破了小人的伎俩,那华阴侯府岂是那么好相与的,当初华阴侯的次子齐慎不过在东川伯府的族学里,看似随口说了两句话,便让阿煦得罪尽了临安权贵,母亲这才将阿煦送去父亲那里。阿煦小不懂什么,大伯父却看得一清二楚,华阴侯能教育出如此阴毒的次子,那长子又会强到哪里去,所以这才拦着二姐不让你往火坑里跳。”
谢娉羞的满脸通红道:“哎呀不说这个了,我是说他并没有画的很好,却让我因为一句‘师承荆山先生’而迷了眼,这才是我最蠢的地方。”
“……”谢霁风中凌乱了好久才迟疑道,“二姐也喜欢荆山先生的画?”
谢娉通红着眼睛点了点头道:“世上谁人不喜欢荆山先生呢!”
嗯!谢霁终是放下了心,总算小人没往二姐心里去,这才是最值得庆幸的。
谢霁见二姐情绪虽然低落,但终究稳定了下来,遂告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谢霁走远之后,谢娉终是又红了眼圈,她也没阿霁想的那样拿得起,放得下,当初她是真的以为找到了心灵相通之人,纵然他画的不怎么好,她也是愿意慢慢和他沟通的,谁知!一切都不是因为她是谢娉!而是因为她是谁的女儿,她是谁的侄女,她是谁的姐姐!
谢娉坐在抱厦前,又迎风透了一回泪。不知自己将来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