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有多余的钱,就再通一间门面。”
其实他现在生意做上来了,手里有点小钱,但想先攒够一笔娶上唐果。
唐果知道他的想法,私下里和他说“咱们简简单单领个证,家里面吃个饭就行了,不要太隆重。”
那个时候是凌晨两点打烊的时间,他们收拾着烧烤店的一片狼藉,疲惫的把卫生打扫好,关上店门,坐在台阶下看天上的一轮月亮。
黄连穿着万年不变的黑色背心,她还是简简单单的白色裙子。
一黑一白,在路灯暗黄的灯光下形成一种极为协调的色调。
单调,却完美的融合着。
他揽过她的肩,让她完完全全靠在他坚实的怀里。
太累了,连小腿上正在吸血的蚊子,都不想去搭理。
黄连轻轻帮她拍去,低头吻上她的头发。
唐果在他怀里抬头和月亮痴痴对望。
谁都不知道她浮动的心事是什么,只有身边的这个人,还有月亮知道。
她笑着说“我头发上都是烧烤的油烟味,别亲。”
“没事,”他说“我也一样。”
她在他这句话结束之后,偏过头轻轻回吻。
亲完后,她弯弯眉眼笑着说“感觉现在的日子和以前很不一样。”
黄连也笑了,他想了想,回答道“的确不一样。”
更忙,也更充实了。
万家灯火,在这个点,都沉睡了。
只有他们心里小小的一盏,还在发出亮堂的光。
黄连在心里算了算这些天的收入,去掉房租水电这些费用,他笑着说“三金里头的金戒指有了。”
他们老家那里的习俗,结婚为了表示对女方的重视,是要给三金的。
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一个都不能少。
黄连和家里的感情不是很深,当初和朋友合伙开游戏厅,父母一分钱都不愿意借,还是他自己打工赚来的。
家里有个考上大学的哥哥,父母自然偏爱更有出息一点的孩子。
要是他和唐果结婚,父母是绝对不肯给唐果买三金的。
但人家媳妇都有的东西,他的媳妇也必须有。
说来也奇怪,当初家里搞相亲这一套,他其实是皱着眉头不愿意的。
母亲还要求他穿得正式一点,把哥哥的一套西服和皮鞋放在了他面前。
“你啊,非要纹身,人家姑娘说不定都要被你吓跑了。”
他把那件西服接过来,看了几眼“妈,我穿不惯这衣服,现在也不想谈恋爱。”
母亲恨铁不成钢“你啊,要是有你哥哥一半聪明,一半懂事就好了,唉,我当初生了你,还交了二胎的罚款,丢了厂里的工作,现在想想哦,都后悔......”
又说这一套,黄连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么多年,这种话都听习惯了。
他拍拍有些头疼的脑袋,嘴里应付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知道你后悔生了我。
知道你最喜欢哥哥。
他套上哥哥的西服,看着镜子里的人,始终有股变扭劲。
上看下看,都感觉不是自己,怪里怪气的。
像是把别人的东西硬往自己身上搬一样,黄连不喜欢。
他叹了口气,脱了下来,整整齐齐的叠好,送回到哥哥的房间里。
黄连躺在床上吸了口烟,他都盘算好了,趁着年轻多赚点钱,不谈恋爱。
但母亲都替他答应下来了,放人家鸽子可不是爷们能做出来的事。
所以明天还是要去见一见的。
他嘴里叼着烟,自嘲似的一笑,不能耽误人家姑娘,明天好言好语拒绝了就行。
巧的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地点,就是在附近的一家烧烤店。
他没穿那套整齐的西服,还是老样子。
清爽的寸头,黑色背心,牛仔裤。
皮肤上的纹身从手腕一直蔓延到了胸口,一身结实的肌肉。
他提前五分钟到了,坐在位置上想起母亲出门前关照过他,姑娘爱吃烧烤,尤其是烤茄子。
他特意点了份烤茄子给她,其他也都随便选了些。
那是唐果第一次见他,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烟,随它燃着,发呆缓过神,才低下头吸上两口。
他很高,也很帅,这么结实硬朗的一个男人,眉眼却生的很好看。
眼睫毛姑娘家似的,像一把小扇子。
身上的纹身是很凶的图案,但他整个人却一点戾气都没有。
像是一只虚张声势的大狗,故意要把自己伪装成很凶的样子。
唐果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才把头抬起来。
她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笑眯眯的问“你好,你就是黄连?”
声音挺甜。
黄连点点头,也冲她笑了一下“对,我就是黄连。”
她一点也不害怕他或者害羞,大大方方的说“你为什么要叫黄连啊,听起来好苦。”
因为他是家里的老二,母亲连着生的二胎,所以名字起的随意,就叫黄连。
黄连笑了出来,他顺着她的话“好像是挺苦的。”
小时候,也有人用他的名字开过玩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那你呢,你叫什么?”
唐果总觉得面前的男人很眼熟,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好像认识了很久。
她转了一个弯回答了他的问题,“我的名字比你的要甜的多了,我叫唐果。”
一个叫黄连,一个叫唐果。
他在心里反复念叨了几声她的名字,莫名其妙被一股子滋滋的甜味涌上了心头。
像是苦罐子里呆久的人,偶然间吃到了一颗糖。
这是人生措不及防的惊喜,始料未及的一点甜头,让他一下子头脑发晕。
这家里想的拒绝的话,一下子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烧烤端上来的时候,他说话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