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糙肉不厚的李成窝在角落不跟人挤,池子勉强放下五十人,活动的地方有限。
走着走着脚下打滑摔倒在池子里,四处乱抓的手又连累了周边的人,还有人呛了水,咳了两声害怕挨打又憋回去。
被踩和被推倒的,场面一乱看得李成头皮发麻,更加避之唯恐不及,生生贴在池壁上。
像杀猪脱毛似的,一个个躺在池边任由婆子拿刷子大力的搓动,痛到面目扭曲也不敢吱一声。
李成最后一个,不知是搓太多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婆子搓洗的力度刚刚好,搓得他舒服的有了困意。
冲洗完擦干身上的水换上灰布衣,比之来时穿的那一身料子要好些,鞋是千层底的黑布鞋,比在家时穿的草鞋柔软。
站在院子里等着另一波进去的人出来,不多时同样的和尚头出现在出来的女孩身上,穿得也一样。
“跟上。”力士在前面带路,绕过一个小花园来到又一处小院,这里的屋子很多。
左右两侧是屋子,中间空地上摆着三个大水缸,里面不养鱼一眼望到底,是空的。
院门的对面有一口水井,井口边搭着的木架上吊着木桶。
力士道:“二十人一组,男的左侧屋子女的右侧屋子。”
李成属于剩下的最后一组,数了数人数十个人,这要怎么住?
“你们十人一组一个屋。”力士又道,“每日鸡鸣起来打水装满院中的三个水缸,一人至少五桶,装不满不准吃饭。”
另一名力士带着人抬着两大桶饭和汤进院,东西搁地上。
“屋里有碗,去拿。”力士揭开木桶上的盖子,拿起勺子准备打饭。
饿极了的人一马当先冲入屋里,拿了碗第一个打饭。看着一大勺子米饭加厚厚的一勺菜汤,频频吞咽着口水。
打到饭的瞬间凑至碗边喝了一口,烫得四哈斯哈倒吸凉气,也不愿意吐出来。
“排队。”士力维持秩序,“男女分开各站一列。”
李成不跟别人挤,最后一个进屋,从桌子上倒扣的一落木碗中拿了一个,又从旁边的小筐中取了木勺,出了屋排在队伍末尾。
咦?身后居然又排了人,李成颇为诧异,不是吃过了,还能再打一份?
“看什么看!”第一个打饭且吃完的人耍起了小聪明,士力没说不能再打一份,没吃饱当然要试试。
李成转过身不在关注,有样学样的人还真不少,男女都有。
轮到他时,桶里的饭菜没剩多少了,李成打饭完就到房门口的台阶上坐着吃。目光扫向二次排队的人。
真给打了,不过不多,排在最后的人没机会了。打到的人洋洋得意,吃得比之前慢了不少,就是为了让其他人羡慕嫉妒故意为之。
“碗放桶里。”士力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敲了敲木桶示意。
“明日起饭菜到前边的厨房用。”力士指着门口,“出了这个门往右拐直走就是。”话落如来时一样带走了木桶。
留下来的力士交待洗漱之所、起夜旱厕在何处,“天黑睡下,院子到如厕的路上都有灯笼照亮,收起不该有的好奇心莫要随意乱走动。”
在力士的带领下出了小院往左行,十几步的距离有间耳房,里面间隔开摆了好几个脸盆架子,上面放着铜盆、汗巾、刷牙等日常必备之物。
负责烧热水的下人坐在廊下,手里拿把蒲扇看着火,一排小炉子上搁着烧水用的大壶,不断的冒出热气快开了。
士力盯着众人洗手刷牙,送回小院内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