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鱼震惊地看着面具下的那张脸。
面如雕刻,鬓若刀裁,锋利的浓眉下嵌刻着一双墨玉般的眸,鼻梁高挺,薄唇泛朱,整张脸上找不出半点瑕疵......
原来萧灼并不丑,反而十分的俊俏。
看着那张令人惊艳的脸,时鱼傻怔了许久,被她摘下面具的萧灼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神色淡然地从她手中拿回面具,说道:“去床上躺好。”
“啊?”时鱼的脑子有些迟钝,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可对上萧灼的那双眼,她又立刻恍惚地应道:“哦。”
到床上躺好后,她的视线依然在萧灼的脸上黏着。
见她不肯合眼,萧灼又轻声说道:“闭上眼睛,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睁眼。”
时鱼刚要点头,又皱眉问道:“那我的朋友们该怎么办?”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说完,萧灼重新将面具戴好。
时鱼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听话地合上眼。
片刻后,房门被人推开,萧子科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走入屋内,阴冷的声音传进时鱼耳中。
“你怎么在这里?”
萧灼恭敬地向萧子科拱手,用沙哑的声音回道:“只剩三日,我不放心,就打算在此处看守阴女,没想到今夜真出了事,不过我在此守着,那些妖孽未敢进来作过乱。”
萧子科一阵沉默,又沉声命令道:“把面具摘了。”
萧灼很是顺从地抬起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萧子科微眯着视线,危险地端视起萧灼的脸。
一丝冷风钻入屋内,幽幽烛火随之跳动,萧子科的神情忽明忽暗,屋内的氛围也越渐压抑。
过了半晌,他才将视线从萧灼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床上的江时月:“外面那么吵,她都没有醒?”
“怕她夜里不老实,临睡前给她用了药。”萧灼回道。
萧子科点头:“做得好,今夜这群妖孽来得古怪,恐怕是有天人盯上我们了,这几日要多加警惕。”
萧灼:“是,父亲。”
二人正说着话,萧煜忽然神色阴沉地从屋外走进来:“父亲,院中的法阵都被人破了,那群妖孽也跑光了。”
“什么?”萧子科的眸中闪过凶狠,咬牙切齿地说道:“该死的天人,想坏大仙好事,绝不能让他得逞。”
说着,他回头看向萧煜:“去重新准备法阵,还有,明日将家中的下人全部赶走,人太多只会让那天人钻了空子。”
萧煜立刻点头。
萧子科又看向萧灼:“你不用盯着阴女了,去帮你兄长的忙,为父自有法子守住阴女。”
“是。”萧灼颔首应下。
临走前,萧灼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床上的人,然后便跟着萧煜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萧子科的目光又幽幽转向床上的江时月,他的唇角弯起,举着手中的蜡烛一步步向她靠近。
蜡烛的光亮越来越近,可时鱼感觉到的却不是暖意,而是刺骨的寒,冷得她想打哆嗦。
她硬是撑着,不敢动弹半分。
萧子科将蜡烛举到她脸边,俯下身仔细地打量着她的睡脸,过了许久,他突然倾斜了手中的蜡烛。
滚烫的蜡油滴落,一滴,又一滴,她的眼睫轻颤,痛,却不能躲。
萧子科的喉咙中滚出一声低笑。
“孩子,能助我成仙,亦是你的功德。”
说完,萧子科站直身子,转身也离开了屋子。
确定萧子科走远了,时鱼才猛地坐起身,一边惊恐地粗喘着气,一边用手将脸上凝固的蜡油抠掉,身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紧贴着她瘦削的背。
她要疯了,萧家这坑比她之前想得更深,尤其那个萧子科,就是个变态!
凡人修仙者比比皆是,若说萧家父子想要成仙,时鱼并不觉得奇怪,但很明显,这家人修仙的法子并非正道,似乎是要献祭江时月助他们飞升。
可萧灼又是怎么回事?他是萧家人,知道萧子科的筹划,明面上也支持着父亲,但似乎又在暗中帮着江时月。
难不成......萧灼就是萧子科口中的天人?
若是如此,她是不是可以放下防备,信任萧灼?
此事还不能轻易下断论,若萧灼不是天人,那他一定在暗地里做着旁的打算。
她正咬唇思忖着,一个黑影突然从窗外飞进来,扇动着翅膀落在时鱼的床上。
看清那是一只寒鸦后,时鱼皱眉说道:“你怎么还没走?萧家很危险,你快走!”
寒鸦歪着脑袋问道:“是鱼六让我来问问你,找没找到江小姐?”
“没找到,不过今夜我知道了不得了的事。”
她压着声音飞快地将今夜之事讲了一遍,然后又重重叹气:“哎,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又是献祭飞升,又是天人的,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寒鸦用尖喙啄了一下时鱼的小腿,说道:“这还用想,既然萧家如此危险,你应该立刻离开啊!”
“不行!”时鱼毫不犹豫地回道:“我走了,江小姐怎么办?我不能走。”
一听这话,寒鸦又在她的腿上用力啄了四五下:“萧家飞升要的是真正的江时月,不是你,如果发现你假扮江时月蒙骗他们,他们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难不成为了报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这件事时鱼当然想到了,可要她丢下江时月不管,她实在做不到。
这条命是江时月救的,如今江时月有难,她又怎能置之不理。
时鱼将双手攥成拳,认真说道:“我不走,我和江时月,要走一起走。”
见她固执的模样,寒鸦被气得直摇头。
时鱼又对它展露笑颜:“或许事情也没有咱们想的那么严重,萧子科说有天人想坏他好事,天人不就是天上的神仙吗?有神仙在我还怕什么,没准明个儿一早,天人就把萧家给端了,我和江时月谁也不用死。”
“你是不是傻?”寒鸦被她气得直接飞起,在她的额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