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宫中出了件大事,长年居于冷宫的琦妃重获圣心,当年是皇帝独宠一时的存在,但自她诞下十三皇子后,不知何故,被罚到冷宫,此番重获圣宠,皇上对她十分上心,赏花宴就是为她举办的。
皇帝和琦妃一同出席,琦妃一袭宝蓝色宫装,头饰华贵富丽,面容带笑。
待众人行过礼,皇帝淡淡说:“平身。”
江含枝往琦妃那边悄悄看过去,她端着茶杯,动作优雅,气质温柔。
琦妃将茶杯放下,缓缓望过来,和江含枝对视了下,她说道:“太子眼光极好,寻了位这么漂亮的太子妃。”
闻言,黎恒容慢条斯理的看她一眼,并未言语。
琦妃缓缓看向皇上,提道:“皇上,臣妾见江姑娘甚合眼缘,她将嫁给太子,尚且不熟悉宫规,不如让她住在臣妾宫里数日,臣妾也会好好教她。”
此言出,江含枝抬头看向她,茫然的转头看向黎恒容,为何她要主动提出教自己?
黎恒容脸色微变,婉拒道:“孤已有人选,就不劳琦妃费心了。”
琦妃笑了笑,仿佛早已猜到,“太子说的是先皇后身边的嬷嬷吧。”
她停了片刻,才道:“嬷嬷虽好,终归不如本宫,皇上觉得呢?”
皇上开口定夺,“爱妃有心了,就依爱妃之意。”
黎恒容脸色黑了几分,他本想让嬷嬷教导,自己的人自然不会为难江含枝,若是将她交与旁人,他总担心她会受委屈。
舒妃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场景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凡是有琦妃在场,皇上的目光便不会落在其他妃子身上。
赏花期间,黎恒容派人将江含枝领出来。
凉亭下,他目光微沉,握了握她的手,“琦妃若是为难你,不必忍着,受了委屈告诉我。”
江含枝弯了弯眉眼,“琦妃娘娘不像是坏人。”
黎恒容揉了揉她的脑袋,好坏哪是那么容易定论的。
“记住了,受了委屈告诉我,知道吗?”黎恒容还是担心,琦妃一朝复宠,就主动提出这样的事,他怎么能不多想。
江含枝心里暖暖的,笑道:“我可是有殿下撑腰的人,谁敢欺负我啊。”
黎恒容这才满意,替她裹了裹披风,小手也被他暖热了许多,“抱一下。”
江含枝乖乖的抱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膛,听着心跳声,她仰头,“殿下心跳这么快,是害羞了吗?”
“咳。”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声打断了温馨的两人。
江含枝被吓了一跳,看到琦妃时,有些怔然。
琦妃说道:“殿下,这还是在宫里。”
黎恒容拧了下眉头。
琦妃仿若未见,对江含枝道:“江姑娘明日便搬来宫里吧。”
“……啊?”江含枝倒是没想到这么快,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但皇上都开了口,这件事也就没了商量的余地。
“两日。”黎恒容淡淡开口,不强势,却透着些认真。
琦妃看他眼,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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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含枝和江父江母告别之后,上了入宫的马车,她带的东西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好寝殿。
琦妃正坐着喝茶,优雅从容。
看着眼前人,江含枝实在猜不透她的目的。
“这些书,本宫随时抽查。”琦妃话落,就见她的贴身宫女琳儿抱着一摞书籍过来。
江含枝示意尚怡接过,她瞥了眼最上面那本,还好,对她来说不算难。
“午后开始,宫里缺什么便同琳儿说。”琦妃语调清悠,理了理衣袖便进了殿。
江含枝没回去,她并不累,于是在宫里转了转。
黎梦琪风风火火朝她这个方向,她身后还跟着一男子,面色着急的追着,离得近了,还能看出他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黎梦琪火气很大,瞪了眼江含枝,从她身边经过时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江含枝看她一眼,这位公主自见她第一面时就不善,她无意招惹,避着便是。
汤易之看了眼越走越远的黎梦琪,停下脚步喊住离开的江含枝,“姑娘稍等。”
江含枝回过身,未言。
汤易之是驸马,他曾是状元郎,被皇上看中赐了婚,只是天有不测,自他患病之后,身体越发虚弱,也无力在朝堂效力。
他有些愧疚的笑了笑,道:“公主有些任性,刚刚,还请姑娘海涵。”
江含枝微怔,这才细细看他,男子眉目清秀,身材偏瘦,处处透着儒雅的书卷气息,她缓声回道:“无妨。”
“汤易之,你在跟她说什么?”黎梦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的,此刻正皱着眉看他。
汤易之歉意的颔首,然后朝黎梦琪走过去。
“姑娘,六公主怎么回回都这样。”尚怡忍不住说道,看着她好脾气的不计较,又有些为难,停了停她又说道:“驸马是位通情达理的人。”
江含枝欣赏着宫中的景致,不甚在意的回道:“小事而已,不值得费神。”
“什么费神?”黎恒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后,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温柔的笑意。
江含枝朝他走过去,笑容灿烂,有一种明媚的惊艳感,她慢着调子说道:“想殿下啊,日思夜想,一日不见,如三月兮,着实费神。”
黎恒容垂眸看她,少女七分真情,三分笑意,他低笑出声,“大婚定在四月十六,圆圆再等等。”
江含枝脸色一窘,他这么一说,显得自己多么迫不及待似的,为了表现得矜持一点,她浅咳了声,“这么快啊。”
黎恒容笑了下,挑眉道:“哪里快了,还有三四个月。”
那眼神似乎在明晃晃的告诉她,若是可以,他今日就想将她娶回家,调戏不成反而被调戏,她叹了口气,不是他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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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日黎恒容都会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她,后来事务繁忙,来得便少了。
这日,江含枝坐在案桌前,初时,尚且听着玟嬷嬷讲述,过了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