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她对自己的威胁并不大,黎骁并没有捆住她。
别院的韩管家一脸意外的看着江含枝,正要相迎,注意到在她身后的人,他先前不曾见过黎骁,于是恭敬行礼,“见过江姑娘,这位是?”
黎恒容上次带她来,江含枝见过韩管家,用眼神暗示他,面色如常道:“朋友。”
黎骁看她一眼,让她不要耍花招。
江含枝很听话的没有再多说什么,让韩管家退下,心里默默祈祷他能看破些。
黎骁挥了下手,他的随从立刻按住韩管家。
“你要做什么?”江含枝盯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
“杀了。”黎骁吩咐道。
“他什么都不知道,对你不会有任何威胁。”江含枝急道:“更何况,滥杀无辜是不对的。”
他瞥了她一眼,转而问道:“东西在哪?”
江含枝推开房门,不自觉的揪着衣角,紧张又忐忑,素白的手指指了指衣柜上方。
黎骁示意人去查看,衣柜上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的脸色不算好。
江含枝猛然拍了下脑袋,在他发火之前抢先开口:“我这个笨脑袋,记错地方了。”
黎骁面容阴沉沉的,耐性也逐渐消失。
江含枝小声的指着梳妆台道:“我想想啊,可能放那里了吧。”
随从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
江含枝心虚不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拖到黎恒容来找她。
黎骁的人翻找了一个遍也没找到,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冷冷看向江含枝,笑得令人恐惧,“来,继续说。”
江含枝呼吸浅了几分,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辩解,“我都告诉过你了,真不在我这里,是你不信。”
她已经跟黎骁说了无数遍,可惜他跟琦妃一样,认定了地图在她这里。
黎骁双手背在身后,衣着整齐得几乎没有褶皱,他轻笑了下,“好,那就不浪费时间了。”
江含枝脸色一变,嗅到一缕危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后背碰到墙壁再无处可退。
黎骁居高临下的打量她,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恐惧袭来,江含枝手心冒着汗,警惕的盯着他。
“你说,黎恒容看到你死在这里,会是什么反应?”他甚至还笑了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肯定不能留,果然,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她还不想死。
爹娘知道了会很伤心的,还有她哥哥,还有黎恒容。
冰冷的剑刃横在脖颈,江含枝颤抖着,已经快压制不住对死亡的恐惧,“等等,我还有话说。”
黎骁闻言,示意侍卫停手,朝她道:“说说看。”
“能不能换一种死法。”江含枝绞尽脑汁的想着再拖延一点时间,尽力避开那剑刃。
黎骁没说话,招招手,随从立刻去接那个装着毒药的小瓷瓶。
江含枝睁大双眼盯着小小的瓷瓶,这人怎么随身带着毒药!
“选吧。”黎骁不再看她,转过了身背对着她。
江含枝左看右看,哪一种她都不想。
院子里的随从推开门,匆匆走到黎骁面前附耳说了句话。
不过片刻,院内传来打斗的声音,江含枝瞬间想到了黎恒容,趁随从失神之际,动作迅速的跑过去推开窗户,“殿下!”
少女站在窗户前,长发凌乱,难受的样子他看得胆战心惊,“圆圆。”
黎骁怕被他看到,几乎落荒而逃。
黎恒容紧紧抱着她,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有没有受伤?”
江含枝摇了摇头,恐惧渐渐消散,“没有。”
“是我来晚了。”黎恒容抱得更紧了几分,这笔账定要好好算上一算。
“殿下。”江含枝仰头看他,差一点就见不到他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种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埋头在他怀里的那一刻,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裳。
她瓮声瓮气的将事情都跟他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殿下,会帮我的吧。”
“会。”黎恒容替她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琦妃这么欺负他的人,必要讨回个说法,还有地图的事情竟也跟琦妃有关。
“我先送你回家。”黎恒容揉了揉她的脑袋,对视上那双红通通又委屈的眼睛,安抚着她的情绪,“别怕。”
伤害她的人,他都会一一讨回来。
江含枝轻轻点了头。
“殿下,皇上请您进宫一趟。”章福山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
黎恒容深深看他一眼,微微拧眉,并未应声,章福山不早不晚,偏就挑这个时间来。
他握着江含枝的手一直不曾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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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皇上正来回踱步,听见动静,往殿门口张望了眼,快步走到案桌前坐定,随手翻开一道奏折。
在看到黎恒容身边的江含枝时,神色难言 ,暗暗瞪了章福山一眼。
章福山也难为,黎恒容坚持要带她一起,他身为奴才,也是不敢言。
章福山出现在别院,想来父皇对这件事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就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
皇上轻咳了声,“先坐。”
章福山极有眼色的奉上茶。
黎恒容倒也不着急,坐下后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皇上面露难色,他不想处置琦妃,可黎恒容这边他又不能不给一个说法,本想单独和他说,偏偏他又将江含枝带了过来,还是一副讨债的模样。
顿了许久,皇帝忽然扶着额头,紧皱着眉,像是正在忍耐着巨大的疼痛。
章福山见状,哎呦一声,“皇上,您又头疼了吗?奴才扶您去偏殿歇息吧。”
旁边的小太监正要搭手帮忙,被章福山瞪了一眼后没敢再动。
黎恒容瞧着章福山很吃力的扶着皇帝,步伐极缓极慢,他淡淡的同皇帝对视了眼,轻言:“父皇,儿臣扶您。”
进了偏殿,皇帝直起腰,神色清明,“朕这头好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