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大理寺的街道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路旁,后面还有七八名小厮,温回舟等得有些着急,这么久了还没出来。
他朝前两步,又退回一步,在去和等之间犹豫,最后心一横,踏步向前。
忽闻马蹄声,他看向身后,黎恒容纵马而来,看他一眼,“带着人回去。”
驾马至门前,守卫见状,不敢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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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中,黎骁挑了挑眉,看向江清淮,“太子妃深夜派人来探望,如此情真真是令我羡慕,就是不知道太子妃为何不亲自来啊?”
他阴阳怪气又没安好心,江清淮不甚恭敬回了道:“十三皇子羡慕不来。”
黎骁笑意顿了下,“是吗?那让我看看你身后这位,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他便出手朝江含枝而来,江清淮挡住他的攻击,两人一来一回不相上下。
黎骁收回手,扶去衣袖的褶皱,对身后的守卫挥了挥手,“你们,去拦住他。”
半晌,未见动静,他转身看向身后,今夜还真是热闹啊,又来了一位。
“十三弟不睡觉在这里大打出手,是缺陪练么?”黎恒容嗓音冰冷,带着迫人的气势。
黎骁不惧他,反而见到他还挺高兴的,“皇兄,若臣弟没记错,皇兄还在禁足中吧?”
黎恒容淡淡瞥他眼,波澜无惊的开口,“十三弟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孤,有人关心。”
“……”黎骁面上不显,心中却在猜测,他如此淡定,是找到什么了吗?
他回头看了眼江含枝,只是她低着头,看得并不真切,但他今夜非要戳穿她,意图劫走犯人,这罪名,他倒要看看黎恒容怎么保下她?
他再次朝江含枝发动攻击,这次拦他的不是江清淮,而是黎恒容。
衣随风动,黎恒容下手毫不留情,动作干脆利落,不过片刻,他便制服了黎骁,“十三弟这么想与人过招,孤就让人陪十三弟练练。”
“乔原,去给十三弟找些功夫好的,好好陪十三弟切磋。”黎恒容吩咐道。
“是。”乔原立刻应下,“殿下,属下一定会让十三皇子切磋得尽兴。”
“你,你还在禁足中,凭什么罚我?”黎骁不甘心的喊道,但他还是被乔原拖走了。
黎恒容看了眼江清淮身后的人,淡声道:“既看望完了,便随孤回府。”
“快回去吧。”江清淮也附和道。
守卫一直看着这边,江含枝没敢抬头,跟着黎恒容走出了大牢。
直到上了马车,江含枝将帽子取下来,小脸上满是委屈。
黎恒容于心不忍,将她抱入怀中,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圆圆受委屈了。”
但她冲动行事,他心中还是有些生气的,刚要说话,她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望着他,话全都吞入腹中,一个字的重话都说不出来。
“抱一抱。”黎恒容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好消息告诉她,“我找到他们了。”
江含枝抬头,眼中充满欣喜和激动,抓住他的胳膊,问道:“真的吗?”
“我们回家,圆圆就能见到他们了。”黎恒容温言道。
“殿下。”江含枝脸上露出笑容,这几日过得煎熬又漫长,总算是有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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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含枝下了马车,便一路小跑着去找江凌云和江夫人。
庭前,江凌云和江夫人都在等她。
“爹,娘。”江含枝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她扑过去抱住江夫人,“我很想你们。”
“圆圆乖。”江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是心疼她。
江含枝抱了许久才松手,笑了笑,又喊道:“爹。”
“乖女儿,又瘦了。”江凌云说着,眼中隐隐有了湿意,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岳父岳母,圆圆,进屋聊吧。”黎恒容适时说道。
“承蒙殿下相救,多谢殿下。”江凌云心怀感激。
“应当的。”黎恒容谦逊回道。
江凌云同他们说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归宁那日,他和江夫人收拾东西匆匆离京。
到了郏郡便登门向梁家老爷子赔礼道歉,原以为此事要许长时间,谁料他们竟很好说话,收了赔礼后便原谅了他们。
他觉得事有蹊跷,齐牧书说,梁家不接受赔礼道歉难以解决,他们才匆匆赶来解决。
他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许是因为梁家老爷子并无大碍,所以才原谅了他们。
晚上回到府院,秦胜渊忽然照访,他和秦胜渊交际不多,察觉出几分不同。
原来秦胜渊是要与自己商议,借江家的车运送货物,他问是什么东西?何时送?秦胜渊答过之后,他觉得也是顺路,便答应了。
运送货物的那日,他发现了秦胜渊的秘密,运送的哪是货物,而是宝物。
谁料秦胜渊得知之后,直接对他们动了手,江凌云受了伤,被他们逼至山上,落入湍急的湖水中。
后来有幸得山民相救,只是江凌云受了伤,他们难以找到回京的机会,幸好,黎恒容找到了他们,并将他们安全带了回来。
江含枝听的心痛,又有些后悔,那日审问秦胜渊的时候,她没亲自抽他几鞭子。
她还有一个疑问,“爹,你知道齐牧书他,他做了伪证。”
江凌云吃惊,“怎么会这样?”
他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他,不仅救了他给他银子,还信任他,让他处理生意上的事。
“还有一件事,他应该还有亲人在。”黎恒容言道,他让乔原继续查过。
近来,齐牧书多次购药,且药钱不低,药铺那边有账单证明,他又无病,那只能是帮别人开的药。
“为何不同我们说呢?”他知道了定会帮他的,江凌云以为他是为了钱才做了伪证。
江含枝摇了摇头,她与齐牧书交谈过,他的表现更像是被人威胁,“可能不止是为了钱,有可能是被威胁了。”
“秦胜渊吗?”江凌云猜测,秦胜渊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