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含枝往身后看去,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繁华喧闹,她却总觉得有几分怪异,又说不上来是何处。
“怎么了?”温宛悦见她一直看着街上,像是在找什么。
江含枝摇了摇头,轻松开口,“许是我多疑了。”
一家卖灯笼的铺子老板看着人高马大,带着面具的男子躲在花灯架子后面,他犹豫了许久,喊道:“客官,你弄坏了是要赔的。”
男子猛然回神,松了手上的力道,丢下银子拿了灯笼走了。
老板古怪的多看了两眼,将银子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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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江含枝刚进屋子,就见桌上放着一顶灯笼,拿起来左右看了看,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侍女立刻回道:“是一个小孩子送来的,说是您买的。”
“我买的?”江含枝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侍女,又问尚怡道:“我买了吗?”
尚怡摇了摇头,她们根本就没有买灯笼。
侍女试探着问道:“那,该怎么处理了。”
江含枝转了转,目光微滞,语气平淡,“先放这,你退下吧。”
“是。”
江含枝将粘在灯笼内侧的纸条撕下。
明日申时,晏亭湖,故人相邀。
尚怡疑惑出声,“姑娘,什么故人啊?”
江含枝也是一头雾水,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啊。
“姑娘,会不会是这个灯笼送错地方了啊。”尚怡猜测道。
江含枝的目光落到灯笼上面,上上下下翻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我们之前买过这样的灯笼吗?”
尚怡仔细回想着。
灵光一现,江含枝想到了之前被秦远尧抢去的灯笼,“我知道了。”
“姑娘,可是……他不是死了吗?”尚怡还记得江含枝让她去打听过消息,又担心道:“而且,姑娘去见他是不是太危险了。”
他假死回京,又是打算做什么?
江含枝思索着,秦胜渊先前说的那番话究竟可信吗?还有秦远尧真的没死吗?
种种疑惑,她难以理清,淡声道:“我再想想。”
自舒妃离世,皇帝大病一场,便由太子监管朝政。
黎恒容回来后,便直接去了书房找江含枝,烛火明亮,她安静执笔,柔和淡然,他温声道:“还在画?”
“再画一会儿,你吃过饭了吗?”江含枝放下笔,笑容可掬,仰头看他。
“嗯。”黎恒容声音中透露着难掩的乏累,事务繁多,他便在宫中多留了些时辰。
“若是太晚,你留在宫中也好,可以多休息会儿。”江含枝拉了椅子给他,体贴道:“你先歇会,我让人准备热水。”
黎恒容拉住她,低声道:“不想留,会想你。”
江含枝微顿,摸了摸他的脸,“我就随口一说。”
任他抱了许久,江含枝才推了推他,“我先吩咐下去。”
黎恒容抬头看她,许久才松开了手,在她转身的时候,掉落了个东西在地上,他低眸,弯腰捡了起来。
江含枝回来时,他不动声色的将纸条藏了起来,温声道:“明日打算做什么?”
她微微一顿,尽力让自己的表情自然,“还没想好。”
她偷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总觉得他不是随口一问。
黎恒容抚上她的脸,动作温柔,“跟我进宫吧。”
江含枝没应,她已经打算去见一见那人了,小声呢喃道:“我去了也帮不了什么。”
“什么?”她声音太小,黎恒容并没有听清。
“我,我明日去找阿悦。”江含枝找了个借口,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无奈和深意。
“嗯。”黎恒容低低沉沉的应了一声,转而说道:“画吧,我去沐浴。”
直到他进了屏风之后,江含枝才松了一口气,喝了满满一杯茶,好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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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眼看着便要走出府了,江含枝突然退了几步,看向尚怡道:“殿下那个侍卫呢?叫林青,你把管家找来。”
尚怡跑去找人,没过多久便带着管家回来了。
管家听说她要找林青,便带着过来了。
“太子妃,您找我?”林青其实一直在暗处,昨夜殿下突然吩咐让他今日保护太子妃。
江含枝欲言又止,而后,问道:“你今日可有要事?”
林青偷偷看她一眼,难不成是被她发现了?不应该啊,她们应该没有这么警觉吧,回道:“并无要事,太子妃有吩咐?”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
江含枝看他一眼,并没说缘由,只道:“你随我出府一趟。”
“是。”林青乐意之至,他一开始还在担心会不会保护不及时,这下正好名正言顺,也能更好的完成殿下的吩咐。
江含枝还是有些担心此事有诈,万一那人根本就不是秦远尧呢?这下有林青跟着,她也放心了许多,“走吧。”
如约到了晏亭湖,四处看了看,并无其他人存在。
尚怡在江含枝身边小声道:“姑娘,不会是骗人的吧。”
江含枝环顾四周,波澜的湖面上停着一艘船只,她皱了下眉,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动静,难不成是因为林青在?所以那人故意躲着不出来?
“太子妃,您在等什么人吗?”林青试探着问道。
江含枝笑了笑,指了指湖中,否认,“没啊,看风景。”
林青也不多问,只是侯在一旁。
江含枝看了看尚怡,眼神示意她去支开林青。
“林大人,您到附近的街上买些喝的吧,姑娘口渴了。”尚怡说道。
林青多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言,行了礼应道:“是。”
林青的身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视野,果不其然,从另一侧走出来一道身影。
秦远尧衣着朴素,带着一个宽大的斗篷,遮住了脸,他径直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