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府的宝贝?”
他见闻琏不答,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忽地弯起,其内闪着狡黠的光:“还是说看中了这郡主的姿色,这才愿意与她厮混?也是,这种没爹没娘的野丫头定是性子泼辣,讨人喜欢得紧吧?”
这话被他说得猥琐至极,身旁的几个随从闻言跟着嬉笑出声。
“想死便直说,我可以帮你。”
闻琏抬眸扫他一眼,面上残存的笑意早已毫无踪迹。
“你这小子休要猖狂,谁死可还不一定呢!”
那男人使了个眼色给周围人,待到众人群起攻之时,自己却趁着机会飞身离开,方向直奔客栈。
……
“就这点能耐?”
闻琏反手扭断一人脖颈,又一剑给身后之人封了喉,心中蓦地多了些被人轻视的不愉之意。
这人当真以为找几个人便能轻轻松松围困他了么?
直到肩背后方被谁一刀偷袭得逞,闻琏心生烦乱,杀招渐转狠厉,不多时便了结了这群惹人厌烦的苍蝇。
他回望来时之处,那人显然是奔着辛珂去了,到底是沾了多少怨,才能惹得仇家两次三番找上门来,闻琏不明白,到底也是不屑一顾的。
“你这次,还躲得过吗?”
他拭着手背上的血迹,似笑非笑着喃喃出声。
可一语言毕,嘴角终是缓缓坠下,脑海中再度浮现那人嗔怪打趣,故作聪明的蠢模样。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推测,这人先前故意激他出来,现下应当是在沐浴?
闻琏蹙起眉头,似是不耐烦般轻“啧”一声,运功朝来时路疾行而去。
*
蒙面男人滞愣在原地,跳窗于辛珂而言半分好处都无,他想不通辛珂是怎么有胆子这么做的。眼见她即将坠于地面,却在半空中被檐上飞落之人一把接住。
而辛珂与他的惊讶之感几近可以同类而语。本已做好摔个半死的准备,却是结结实实落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鼻尖萦着淡淡沉木香,辛珂因着惯性紧紧将来人脖间搂住,目光却一瞬呆滞,怔怔扭过头来。
是他?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会来救她?
“辛珂,你真行。”
她听见闻琏一字一句幽幽开口,语气里说不清是愤还是讽,抑或是二者皆有,却出奇地令她生不出一丝反感。
正思索着,两人已稳稳落于地面。
仍留在房内的男人观完这一变故,眉间溢出汹涌怒意,却似忌惮着什么般未再有所动作。
辛珂瞧着闻琏嘴唇翕动,似是以唇语对着窗前之人说了句什么,可惜她分辨不出,隐隐约约能听见“死”之一字,想来这家伙说什么奇怪的话皆是有可能的。
她本欲即刻便松开双手,却在目光下移时僵硬止住动作,甚至可以说搂得更紧了。
“……人都走了,还不下来?”
闻琏见这人不仅不松手,反而将自己箍得更牢了,心下生出些不耐。
“等……等等!!”
辛珂急声开口,直到闻琏垂了眸,才瞥见了她早已红透的脸。
“?”
“衿、衿带……散了……你先等我系上!”
辛珂此刻是有苦难言。
刚出浴连个厚外衫都未能来得及套上,便被仇家找上门来,加上先前因危机突至而将那腰间衿带系得十分草率,一番折腾下来,散了个十成十。
好巧不巧,她人正搂着闻琏,若是此刻松了手,衿带是来不及系,可能酿成的羞愤后果她更是想都不敢想。若是套了外衫还能裹紧点遮住,而此刻她一身单薄衣物,又与此人距离如此之近,心里已然觉得难堪极了。
她瞧不见闻琏现在是什么表情,怯着声音又开口:“喂……你能先把眼睛闭上吗?”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嗤,她听见闻琏语气带着促狭笑意:“郡主先前在房中不是毫不在意么,怎的现在又变了个人似的?”
这家伙……明明自己也是个面皮薄的,还要坚持钻空子挖苦她……辛珂在心中腹诽。
知道闻琏大抵是装出来的云淡风轻,辛珂也不再回呛他,想着大不了直接松手好了:“那我……”
然而下刻竟是被这人以掌抵住背部,按在了自己胸膛上。
辛珂一惊,面上霎时又飞上一抹绯色,听见那人震如擂鼓的心跳声,她一愣,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发觉此人的状态颇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
“……闭嘴,先别动。”
他连声线似乎也在微微颤抖,辛珂这才意识到他异于寻常的心跳因何而起。
他受伤了?
辛珂下意识轻拍他肩背,手心所触之地却有一片湿润之感传来。
她隔着闻琏肩处将一只手收于眼前,这才瞧了个完整。
那是一片几乎泛黑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