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那人:“你妹妹呢?”
男人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后目露嫌恶:“你说那姓梁的女的,她是我哪门子的妹妹!”
果然没错。
辛珂不动声色隐去唇边笑意,看来梁姝锦与他的关系并非想象中和谐,若非如此,她没有理由不跟来,且她已然知晓辛珂夺舍而来的身份,男人却仍是一口一个郡主,想来是梁姝锦还未告知,辛珂也是因此有了猜测。
她故作不解之色:“你们不是一道的么?”
男人眯起眼,像是犹豫了半瞬,而后又不屑一笑:“告诉你也无妨,那娘们毁了计划在先,我还没找她算账哩,怎么可能带她过来?”
辛珂心下了然,照男人这般行为,应是打算在黔州时便下手掳走自己,不料梁姝锦却私自改了主意掺和进了吴府之事,至于她为何要这么做,辛珂讽刺勾唇。
同是东虞之人,她不可能不认识时榭。
那么一切便说得通了。梁姝锦偷听到了两人昨夜的争执,因而得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她为何要大费周章演这一出,直接让男人抓走自己岂不省事?
除非一点,她想支开闻琏。
辛珂又忍不住想,不知道那人得知自己被掳走会是什么反应?往日危急时许是顺手,如今却有些麻烦,他大抵不会来了吧?
所幸面前之人的话竟出乎意料地好套,辛珂试图通过旁敲侧击以获得更多与梁姝锦有关的事,目光平静道:“你就这么独占了功劳,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横竖也不知男人将她绑来到底是为何,辛珂只当这是原身留给她的又一个烂摊子,目光落在男人腰处的一把短刀,繁复的花纹缠绕其上,这是她今日第三次瞧见。
辛珂觉得后背有些泛冷。
男人以为她是因惧怕而表情僵硬,顺着视线瞄向自己身上的刀,又抬手捏起辛珂的下巴,面上满是逞意的笑:“郡主这般的花容月貌,我实在也不忍心动手,放心,我问什么,你若是乖乖答了,自然没有性命之忧。”
“……你要问什么?”
“很简单,你只需告诉我,有关这皎云玉,你所知的一切。”
辛珂心里一沉。
不止因她无法得知原身究竟与这块玉有何纠葛,更因男人的身份。
东虞之人,为何也要争着来寻这皎云玉?皇室已无,什么兴国保民的冠冕说辞她是不信的,辛珂隐隐觉得,她好像已被牵扯进了太多。
“阁下绑我之前就应知道,我也是为寻玉而来,你我所知,又能有多少区别?”辛珂毫不露怯对上来人目光。
“我听闻,你那已死的爹当年为了这块破玉,可出了不少力,况且这东虞的皇帝老儿也是素来将你捧上天,郡主应当是知道不少罢?”男人一脸阴险笑意,“无妨,知道多少,便说多少。”
辛珂背着手,暗暗摩挲着腕间隐隐已有解开之势的绳结。
快了,再多一会儿便好了。
她露出一笑,只是岔开话题:“原来阁下也对这玉感兴趣,不知您是替哪位办事的?”
男人显然不吃她这一套,语气有些不耐:“少啰嗦,赶紧交代!”
“好吧……其实这皎云玉,不过就是……”
男人凑近些,想要听清楚:“就是什么?”
辛珂本被绑在身后的手骤起,握住墙沿处的一把碎石细沙便往男人双目处挥洒去。
男人登时被尘灰沙砾迷了一双眼,龇牙咧嘴呼出一声。
辛珂趁此机会起身朝门外奔去。
“你找死!”
院外皆是灌丛,辛珂迈开腿一刻也不敢停留,身后的男人显然武功不低,眼见着便要追上来。
斜晖洒了一地,落在她眸中也像刺眼的刃。辛珂感到浑身骤然冷了下来,四肢百骸泛起一阵细密的痒痛,这感觉太过熟悉,显然是先前的余毒发作了。
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奔逃的脚步也变得虚浮难行。男人追了许久,眼里早已起了杀意,挥刀便要刺来。
天旋地转间,辛珂感觉自己落入了个熟悉的怀抱,少年的声音响在耳边。
“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