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笑意更深几分。
“那就好。”辛珂揉着额角,试图缓解不见退散的晕眩感。
“郡主今日怎会到楼中来?玩乐还是……”卫弦瞥了二人一眼,笑道,“若是要寻玩乐之处,近来开春,游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辛珂尴尬一笑,虽知他是好意,却实在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嫌疑,赶忙便道:“来这里是想寻一位说书先生,有些事情想同他请教。”
卫弦挑眉,问:“郡主可是指的余先生?”
“卫公子认识?”
“他常在这雅怀楼中说书,我见过几次,只是最近已有好些时日不来了。”
辛珂闻言,稍稍有些惋惜之色。
“多寻几次,总会碰见的。”闻琏抬手,往她杯中添了半盏梨花酿,“尝尝看。”
辛珂“噢”了一声,乖顺接过酒酿。
入口是梨花清甜,甚至觅不见一丝酒味,她有些惊喜,正想叫两人也尝尝,却见闻琏放下酒壶,淡声朝卫弦道:“有事就快说。”
“还挺懂我。”卫弦笑出声,“确实有些事要同你说,不过……”
辛珂正咬着块糕点发愣,见卫弦朝她看来,眨了眨眼,道:“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他说不了太久。”
想起卫弦先前还拐弯抹角同少女搭了半天话,闻琏此时的面色实在算不上好。
然而面前青年也早已正色:“那我便直说了,闻琏,你可知容肃渊最近在调查你?”
“调查我?”闻琏笑得嘲讽,“查到了又如何?”
“那日他邀请芊如去府上,实则早已知晓了她的身份。”
卫弦说着,捏紧了茶盏,喉间逸出一声冷笑,“你敢相信,他竟是凭芊如常年带在手上的那只镯子识出的。”
少年闻言,眸光亦是冷下:“容肃渊怎么说的?”
“他说,曾在一具尸体身上瞧见过。”卫弦思及此事,面上隐现怒色,“他会邀请芊如,不过也是为了试探她。”
“闻琏,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闻琏半晌无言,他同样知晓闵芊如腕上手镯的来历,容肃渊会说出这番话,也只有一个解释。
“他果真有参与。”少年目光沉沉。
“那日你同我说,容肃渊手上那枚玉是假的,他若真是当年之事的参与者,倒也说得通了。”卫弦面上显出费解,“只是你先前是如何……”
话未说完,他却见闻琏抬手,扶住了少女倏忽歪下来的身子。
辛珂面上绯成一片,闭眸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
卫弦讶然:“这是……喝醉了?”
“不是。”闻琏抚上她额头,皱眉道,“……有点不对劲。”
辛珂原本正认真听着两人的谈论,然而那一杯梨花酿下肚,涌来的不是醉意,反而又是一阵眩晕。
这感觉比她晨起之时还要严重几分,想着莫不是饮酒加重了病症,意识便已渐渐变得混沌。
神识迷离间,她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堪堪睁开了眼,只瞧见闻琏一张面色微沉的脸庞。
“阿琏……?怎么了?”
“我也想问问你怎么了。”闻琏像是被她气笑,“……骗人好玩么?”
他早该意识她状态不对,明明声音哑成那样,他竟还信了她只是嗓子不舒服的说辞。
“我……就是有点困,没有特别难受。”辛珂声音越说越小。
一旁的卫弦此时也开口:“瞧郡主的面色,应当是风寒引起的发热,不如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
“可是……”现下午时未尽,指不准那说书先生还有来的可能。
“没什么好可是的,同我回去。”闻琏语气硬邦邦的,想来确实是被她气到了。
他朝卫弦简短道了一句“下次再谈”,便带着辛珂离开了楼中。
用于接送的马车就停在楼外不远处,才随着闻琏走了一小段路,辛珂便觉得脚步虚浮,等到上了马车,强烈的困倦混着晕眩再度袭来。
闻琏替她拢紧了氅衣,又触上她烧得滚烫的额,眉间越发蹙得紧:“何时开始的头晕?”
“……早上醒来,就有一些。”辛珂恹恹地答。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含着怒意的话语适才出口,闻琏便后了悔。
他心知此时并不该责怨她,却也拦不住这股无端涌出的气恼,气恼之外,更多的则是心疼。
辛珂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像是第一次见闻琏表露这种情绪,只觉得心情微妙,却抵不过愈发沉重的眼皮,倦极一般靠在少年怀中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许是烧得糊涂了,她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凄清冷寂的宫殿中,烈火铺天,席卷全身。
然而只是转眼,眼前便出现婢女忙碌的画面,等到身体的不适之感减弱,辛珂才算真正入睡。
待到已近戌时,侍女月裳才将她唤醒。
“郡主,该喝药了。”
辛珂被她扶起,大脑仍是昏昏沉沉的,却已比白日好了许多。
“郡主前几日受了凉,本就头晕,又怎受得住外头这料峭春寒?”饶是月裳这般的柔弱性子,此刻也不免叹气数落了几句。
辛珂垂眸不言,却听见房内又有轻微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来罢。”少年嗓音清冽,听不出什么情绪。
月裳依言告了退,辛珂抬眸一瞧,只见闻琏端着药碗临近榻前,一副不喜不怒的神色。
“我自己来……”
辛珂本想接过那药碗,却不料少年已然落坐榻边,他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才朝辛珂送来。
辛珂只得乖乖张口咽下了那药,却被苦得秀眉一皱。
闻琏自然瞧见了她的面色,他眼神暗了暗,仍是无言,只是接着喂药。
等到一碗药终于见了底,闻琏起身,却被榻上少女紧紧拽住了衣角。
“阿琏,你怎么了?”辛珂声音仍是哑的。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