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呢。”
辛珂察觉到她话语中的保留，也并未深问，只是微微一笑：“想来往昔，苏姨您定是待他极好的。”
苏姨也笑了，语气里带着怀念：“阿玉也算是我瞧着长大的，这清霁苑自他爹娘走后便一直空置着，我时不时就过来打扫修葺一番，如今能等到你们回来住，我这老妇心里也高兴得紧。”
“对了，瞧我这记性。”她似想起什么，自袖间取出一物，朝辛珂道，“前日我替姑娘换了身衣裳，今晨清洗时才发现衣物里头竟还有一枚玉，想着贴身之物定是贵重，结果一来二去差点忙忘了，也是我粗心，姑娘快收着吧。”
辛珂眸光微变，将那玉璧接过，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多谢您了。”
*
浴间水汽升腾。
少女静静靠在浴桶内，温热的水将她莹润白皙的肩头也漫过，可她神色怔忡，不知正在想些什么。
良久，等到周身热度渐渐散去，辛珂才意识到水已见冷，披衣起身的同时，她听见屋外隐约传来人语交谈声。
堪堪系好衣带，她正欲迈出浴间，犹带水渍的地面却使她足底一瞬打了滑。
重心顿失，辛珂整个身子朝旁倒去，额角猛地撞上了浴桶的壁边，发出一声闷响。
她疼得一瞬皱紧了眉，眼角处也因吃痛泛出泪来。
此间闹出的动静足以使屋外注意到，不多时，她便听见房门被人重重叩响，闻琏的声音传入耳中。
“怎么回事，晏晏？”他的声音不无焦急，“是不是摔着了？”
辛珂勉强支起身子，余痛仍在额边经久不散，她还未开口应声，少年又拍了拍房门：“晏晏，我能进来吗？”
“……能。”
辛珂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门倏时被人推开，闻琏绕过屏风直奔浴间，瞧见了她仍瘫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疼不疼？有没有伤着哪儿？”他蹲下身来，眉间因担忧而微蹙。
辛珂指了指额角，那处已渐渐开始泛红。
“我扶你起来？”闻琏轻轻替她拭去眼角残留的几滴泪，低声问。
辛珂却摇摇头，伸手搂上他脖间，“……起不来。”
少女螓首微垂，一副委屈在身的模样，惹得闻琏心头也软下几分：“那是要抱？”
“……嗯。”
闻琏眸中漾出几分笑意，依言将人抱了起来，走出浴间，来到了屋内的紫檀木榻前。
“先等一会，我去寻药膏来。”
等到少年去而复返，落坐在她身旁，辛珂仍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药膏接触到伤处，激起一片冰冰凉凉的微痛感，辛珂后知后觉轻“嘶”一声，却见闻琏竟弯眸笑了。
“原来知道痛啊？一直盯着我，还以为撞傻了。”
辛珂微恼：“你才撞傻了！”
“那你盯着我瞧什么呢？”闻琏轻揉着她额角以便药膏能尽快吸收，又凑近了打趣问。
辛珂不自在地挪了视线，扑闪着眼睫小声道：“白色，也挺好看的。”
其实自闻琏一进屋她便注意到了，少年平日里总是一身玄色，今夜竟破天荒换了一身装束，玉白衣衫衬得他清雅温煦，全然已不似印象里那个惯常阴鸷的黑衣少年。
想到这儿，辛珂便觉得心情有些微妙。
他如今的这些变化，是因为自己吗？
闻琏意识到她话中所指，墨色瞳眸微亮几分，抑着心间涌出的悦意，他微咳一声，答道：“是前日给你置办衣裳时，顺便让成衣铺的老板挑的几件，你觉得好看……就好。”
“当然好看。”辛珂不假思索便道，她面上现出笑意，“不仅是白色，还有很多颜色，我觉得阿琏穿着都会好看。”
她一语言罢，却感到颊侧一热，原是少年埋首贴上她颈边，辛珂抿唇，下意识便回抱住他。
闻琏极轻地笑了一声，搂住她的双臂收紧几分。
“真的吗？晏晏可别是在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