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云少春,你鱼塘没了。
随手抓了一条大鲤鱼,将视角切回崽崽的院子里,却发现崽崽不见了,挪动地图,舒卷在凌云山庄的琼华楼找到了他。
光线透过窗扉照进室内,影影绰绰。
“渐儿,这几日未见你出门,心疾可有发作?你起来吧,都是一家人,跪在地下做什么。”
云渐孱弱的身形一动不动,仍笔直地跪在地上,他抬头看着几尺开外,那个坐在八仙椅上的中年人,云家的家主云敖。
十三年来,云敖的模样,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当年磬州风评的那样俊逸端正,看上去是一张好人脸,说的话也俨然是一个慈父。
“回禀家主,在柴房闭门思过这五日,云渐一直后悔不已,自知顶撞了大公子,但这块玉佩是母亲留下的唯一信物,请家主原谅我一时着急心切,鲁莽行事。”
云渐慢条斯理讲着早就想好的说辞,脸上露出一丝丝懊悔的表情,看上去卑微且纯良。
他自幼便知身份有别,从未像云少春一样,叫云敖一声父亲,年幼时也曾因此伤心难过,但现在,却很是庆幸。
云敖脸上微变,眼神微厉,看了一眼他旁边端坐着的夫人,咳嗽了一声:“当日只罚了渐儿三日禁闭,你却自愿呆了五日,自省常思,嗯,你一直是个令人省心的乖孩子。”
就在这时,云少春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看见云渐跪在地上,眼中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
“父亲!”
云敖扬手打断他,示意他待会再说。
云少春在别人面前再顽劣,却不敢忤逆父亲分毫,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云渐看了他一眼,将玉佩从衣服里掏出来取下,双手呈向云少春:“自幼在云家长大,得家主和夫人照拂,深恩没齿难忘,大公子能看上这枚青玉佩,是这枚玉佩之幸,云渐不敢藏私,甘愿送与大公子。”
“谁稀罕你的破玉佩,不过既然你这么识相,双手奉上,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说着,云少春便伸手去接,丝毫没察觉到他父亲的慌乱。
“逆子!”云敖一巴掌拍在椅子把手上,震得云少春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来。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看你全忘到脑后了,平时怎么教你的,从明天开始,你便去炼武堂修习法术,哪儿也别想去!”云敖一脸愤怒地指着云少春。
“父亲息怒!”云少春膝盖一弯,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转头用求救地眼神看向葛倩倩:“娘亲,你劝劝父亲,普通弟子才去炼武堂那种地方修习……”
葛倩倩方才被云敖给剐了一眼,现下也不方便帮宝贝儿子说话,她恶狠狠地瞪向云渐,柔声安慰:“你父亲是为了你好,你就去吧。”
云敖站起来,握住云渐的手,将云渐一直抬起的胳膊,给推了回去:“这既是你娘留下的信物,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云渐低头垂眉,点头称是,他的眼底,有一丝无人察觉的笑意,寒冷刺骨。
……
捧着手机看了一场大戏的舒卷,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瞪大了眼睛。
本以为云渐是一个柔弱无助的小可怜,没想到却是妥妥的白切黑!
原来崽崽戏精上身的时候,这么……绿茶啊!
这一招以退为进简直妙啊,他好会!
不过为什么她感觉,云敖的反应这么奇怪呢,就算崽崽想把玉佩送给云少春,他也不至于那么慌张,那么愤怒吧。
若有所思的舒卷,视角继续停留在琼华楼这边,想看看他们还会说什么。
云渐一走,云少春的脑门上就开始冒文字泡:“父亲,方才孩儿在绯霞池喂鱼,感觉背后有一道杀气袭来,好在我机敏,躲闪开来,可奇怪的是,四周不见任何人的身影……”
云敖:“说下去。”
云少春:“父亲扬言两年后必出仙级法宝,我担心已经有人盯上我们凌云山庄。”
云敖:“哼,三十年来磬州从未出过一件仙级法宝,我之所以提前放出消息,就是为了告诉天下人,两年后现世的仙级法宝,必是出自我凌云山庄,摆在明面上,恒川各大宗派势力,方能相互钳制,妖魔鬼怪想打主意,也得掂量掂量。否则你以为仙宝现世,我们云家区区百人,真能守得住?”
云少春:“父亲深思远虑,凌云山庄名扬天下指日可待。”
云敖:“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自会调查清楚,要是真有人暗中觊觎,我定不会放过。”
等云少春走后,正想切视角的舒卷,发现云敖又说话了。
云敖:“夫人啊,我让你打压他,是为了激发他心中的恶意,只有这样,祭炉时他的妖力才能释放到极致,你关了他五日,是想让他死不成?这个精心培育的炉引,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只会功亏一篑。”
葛倩倩:“他不是活得尚好,没死么?”
云敖:“春儿顽劣,夺他玉佩险些误了我大事,不过那玉佩也快要压不住他的妖力了,得想别的法子才行……”
啥玩意儿?
什么炉引?
祭什么炉?
舒卷整个人呆住了。
他们说的是云渐吗?
崽崽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