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这个可能,”阮鸢道,“能够如此轻易就躲过我们的搜铺,很有可能他就潜伏在合欢宗弟子中间,以防万一,我会一个一个,全部查验一遍。”
伏昇端茶上来,给几位长老分了茶,唯独莫怜那杯换了石蜜水。
“小徒弟你又偏心!”司空铃雨跟个小孩似的,非得把她那杯也换成石蜜水。伏昇给她换,她垂眸瞥见伏昇的手在抖,靠近道:“咦?小徒弟,你的脸色怎得如此憔悴?”
此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伏昇。从设伏到凶手逃脱,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少年,包括莫怜。
莫怜捏住伏昇下巴,使他转过来面对自己,皱眉道:“怎么回事?”
“徒儿……”伏昇闪烁其词,“徒儿就是……就是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受了点伤。”
“伤到了哪儿?”阮鸢开口问他,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伏昇垂下头,伸出手:“对不起师父,徒儿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阮鸢拉开伏昇的衣袖,伏昇小臂红了一大片,上面冒有水泡还结了痂。
“这么巧?”阮鸢打量眼前这个少年,“刚好就伤到了手。”
“大师伯在说什么?”伏昇无辜眨眨眼,茫然看向莫怜。
莫怜查看伏昇伤口,脸看上去比之前还要黑。她蹬了伏昇一眼,大有一种秋后算帐的意思,转而对阮鸢解释:“师姐,不是昇儿,他几斤几两我最清楚,更何况他天天待在思别峰不出,哪有这个能耐去与妖为伍。”
“凶手善于伪装,他在与我们交手的时候,就没用使出自己真正的修为。”阮鸢审视的目光没在伏昇身上挪开。
莫怜坚持为自己徒弟辩护:“师姐不信我所说,难道不信玄天石?玄天石测出昇儿是个普通的五灵根且灵根受损,昇儿如今不过十六,师姐当真认为他能一人敌得过我们五人?”
“对啊师姐,小徒弟傻嘛就把自己的伤口主动露出来,”司空铃雨指向伏昇的伤口,“如果凶手真的是小徒弟,小徒弟为了掩盖印记故意把手烫伤,那他的伤应该是新的,可是师姐你看,小徒弟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回来的路上小徒弟一路跟着我们,他唯一能动手的机会就是去厨房那会儿,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师姐觉得伤口会愈合的那么快嘛?”
司空铃雨问道:“小徒弟,你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今日辰时。”伏昇不敢看莫怜的眼睛。
辰时莫怜还在,她怎么不知道。
看来这小崽子又瞒了她。
莫怜憋着气道:“今日的计划昇儿知道,他若真的是凶手,凶手今晚便不会出现。”
“好了,”阮鸢收回审视的目光,“你们你一句我一句,还真怕我把他给吃了,我说过,宗内的弟子每一个都要接受调查,即是烫伤,便去避春峰找人来看看。”
伤口的事太过巧和,阮鸢没有完全排除对伏昇的怀疑,却苦于找不到指向伏昇的证据,只能作罢。
待回到住处,她吩咐自己的大徒弟:“平日多加留意伏昇的动静,若有任何异常,全都要告诉我。”
“是。”阮鸢大徒弟应道。
人烟散去,思别峰回归只有莫怜与伏昇二人的状态 。
“师父,我错了,你别生我气。”伏昇抠着手,站得老实乖巧。
莫怜看着他的脸就来气,怎么可能不生气:“伤了,为何不说?”
伏昇长睫颤动,弱弱道:“徒儿知道师父要去捉拿凶手,不想让师父分心。”
“那为何不留在思别峰养伤,跟着出来瞎跑什么。”莫怜真觉得自己对这个徒弟用尽了耐心,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谁欺负他一样。
她看不下去了,没等伏昇回答,起身回房:“去避春峰上药,回来面壁思过。”
没走两步,莫怜被一股力量扯住,回过头,伏昇牵住她的衣袂,看向她的眼神湿漉漉又真诚:“徒儿担心师父。”
莫怜一愣。
“在这世上,徒儿只有师父,徒儿不想让师父出事,更不会伤害师父,师父你别生气了 。”
伏昇坚定的语气,让莫怜想起那人在耳边说过的话:
“阿九,你让她们退后,我不会伤害你。”
这种莫名相似的感觉一晃而过,莫怜拍去伏昇的手,没了脾气:“行了,去上药,要是留下疤,你就别叫我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