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是假的。”
“你在说什么？”秦姨娘手臂半抬着，见她神色似有疯狂之意，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撞邪了？”
“撞邪？”林楚笑得喘不过气，“你说邪？”
秦姨娘柳眉微蹙，撞邪本是猜测，现在觉得八九不离十，她说：“我去请大夫。”
林楚仍笑道：“大夫有什么用？你应该请和尚道士来。”
“你不怕了？”
林楚僵住，突然惶惶不安，死死捉住秦姨娘的手臂，“怕，秦姨娘，你别让他们来。”
“我不请和尚道士。”秦姨娘安抚地拍怕她的手，“我请大夫过来。”
说着抽手往外走，林楚一把抓住她，指甲陷入肉里，“不不不，谁都不要过来。”
秦姨娘忍着痛，试图说服她放手，“林楚，你先放开。”
林楚不放，一脸祈求看着她。
“好，我不去请大夫。不会让任何人过来。”
林楚虚脱地放开，捂着脸，“秦姨娘，你不明白，我是个胆小鬼！”
秦姨娘确实不明白，还以为她出去遇到了贼人。“放心，你现在在王府里，没人敢进来放肆。”
林楚想问包括你的女儿吗？但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她说：“秦姨娘，你去念经吧。”
秦姨娘不解且担心，“你……”
“给我念一段吧。”
“好。”秦姨娘不放心，扶她去卧榻上躺着，重新打开经书，接着中断的地方起。
“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馀涅盘而灭度之……”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林楚，林楚……”
谁在叫说话？林楚睁开眼，揉揉眉头，望向说话的人。
一个小女孩，可能只有六岁的样子，看起来很眼熟。
“你是谁？”
“林楚。”
“我问你是谁？”
“我也叫林楚。”
“你也……”话语戛然而止，林楚手脚并用往后退，但没用，她和小女孩始终隔着两米的距离。
林楚这才发现她处在一个混沌的空间，周围迷迷蒙蒙，无边无际。
“这是哪？放我出去。”
“我不知道。”
“别装傻！”林楚恶狠狠道：“你要什么来拿啊。”
“我不知道。”小林楚满脸迷茫，“我醒来就在这儿了。”
林楚渐渐镇定下来，她隐隐感觉小女孩和她的外表一样心智只是个小女孩。
“你怎么回事？在破房子里出现的不是你吗？”
小林楚疑惑地啊了一声，突然哭哭啼啼道：“我死了，我想姨娘了。”
林楚有些懵，同时有些不是滋味，“你姨娘很爱你，因为你，她一直努力活着。每天吃斋念佛，为你祈福。”
“是吗？”小林楚露出欣喜的表情，下一刻又瘪嘴要哭，“可是我再也看不见姨娘了。”
林楚：“……”小孩的脸果然如六月的天，变来变去。
等等，林楚突然想到，小女孩不会是想让她主动说把身体让给她吧？
“你想做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林楚烦躁，直说：“你想拿回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小林楚疑惑道，摸摸自己的肚子，“我的身体在这里啊。”
“别装傻，你不想回去看你姨娘？”
“想。”小林楚垂头失落，“但是我回不去了。”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啊。”
刚才问什么都说不知道，现在却信誓旦旦地说知道。林楚十分怀疑她的目的。
她站起来，足足比小女孩高了一个半个身子，“你要这具身体的话，拿去好了。”
小林楚眼露羡慕，“你好高啊，要是我以后能长这么高就好了。”
什么以后以后！林楚暴躁道：“啧，你到底要干嘛？”
“我……”小林楚想说什么，低头看看自己，“我好像要消失了。”
不用她说，林楚眼见小女孩身体变淡，逐渐融入周围混沌。
林楚不由自主地走了一步，伸手向前，“喂，你……”
“不用担心，我会重新投胎，只是不能做姨娘的女儿了，这辈子你陪着她罢。”小林楚破涕为笑，脸上的婴儿肥鼓鼓的，“替我给姨娘带一句话，就说我想她了。”
林楚抓了个空。
“林楚，林楚……”秦姨娘捉住她在空中伸长的手，愁眉不展，“你到底怎么了？”
“姨娘、姨娘……”林楚猛然惊醒，崩溃大哭，蜷缩进秦姨娘怀里，“对不起，对不起……”
秦姨娘一愣，反手拍拍她的背。“做噩梦了吗？”
“不是噩梦。”林楚泪眼朦胧，泣不成声：“我……看见小林楚了，她说……她想你了。”
“……”
秦姨娘久久没有动，手脚僵直，半晌，掉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