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迹部景吾也没想到,下午还活蹦乱跳的绘里,晚上就可怜兮兮的缩在椅子上面,伴随着医生治疗的动作,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阴着一张脸,打了几个电话,回过头就看到绘里小心翼翼的活动着刚固定好的手臂。
“直接去医院不行吗?”迹部景吾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的说到:“都发生这种事情了,你的经纪人呢,让她把你带走。”
绘里摇了摇头,解释到:“Lily姐姐最近在忙新人出道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今天是最后一场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可以好好结束的,等完事之后我就去医院。”
迹部景吾沉默了一会儿,硬邦邦的丢下一句:“赤司那家伙要是问起这件事情,别说本大爷插手了。”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绘里一开始就是抱着想要简单处理一下就上台的心思,所以才找上他的。他虽然把绘里当成妹妹看,但到底缺了那一份血缘关系,不可能违背她的意愿替她做决定。
如果要是赤司征十郎过来的话,现在绘里已经乖乖的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了,她就是掐准了这一点,才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给他这个外人打电话求助,而不是去找自己的表哥。
绘里拽了拽迹部景吾的袖子,好声好气的商量到:“别生气了嘛,还是你教我的,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等结束了我就去医院治疗了。”
一旁迹部景吾的私人医生眼观鼻鼻观心的收拾自己的工具,假装对这略微僵硬的场景视而不见。
迹部景吾哼了一声,直接走了出去。
绘里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披上一件外套遮挡手臂,就继续上台了。
她不在的时候,台下观众大多议论纷纷,绘里还没看手机,就能猜到刚刚的事情肯定已经上了新闻热搜。
当她重新返回台前的时候,台下的记者不出所料的把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她。
“Idonea小姐,刚刚的人是您的粉丝吗,你们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吗?”
“听说您已经接了c导的剧本了,今天的事情发生会影响接下来的拍摄吗?”
“您对刚刚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
一连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向绘里,绘里对此早已适应,挑着问题一一回答到。
“我推特上面粉丝很多,我并不能确保每一个都认识。”
“剧本的事情还没定下来,我个人认为今晚关注的应该是这次拍摄的林导的剧本。”
“刚刚的事情,我会找我的律师帮忙解决的,多谢关心。”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旁边的雾岛治也也适时的将话题引回今天的宣传影片上面。
眼看晚会重新步入正轨,绘里在心里微微的送了一口气,略微有些犯愁。
迹部景吾这边到还好说,他对着她向来发不出什么脾气,就算刚刚生气离开了,晚上回去卖卖惨哄一下也就好了。难办的是赤司征十郎,这件事情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他知道了肯定会责备绘里不知道保护自己,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现场前往医院。
不知道晚会算不上圆满结束,反正热点是肯定有了。
标题绘里都想好了,震惊!知名女星Idonea竟被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人性的扭曲还是社会的沦丧!
下台后,她顶着众人或真或假的关切问候,一路笑着回应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关上门后,绘里默默的揉了揉脸颊,感觉自己脸都要笑僵了。
做好心理准备后,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机。
铺天盖地涌入的消息让她下意识的把手机扔回桌子上。
然后又默默的拿了起来,挑着几条回复了,剩下的全部群发了一句:“谢谢关心,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划到赤司征十郎发的那句:“结束了给我发个地址。”绘里心虚无比的关上手机,决定赤司征十郎要是问起就说下台之后就直接去了医院,没来得及看手机。
她让工作人员帮忙卸了妆,换了衣服,然后悄悄的从后门溜了出去。
正在犹豫是打车好还是叫人来接自己的时候,熟悉的骚.包到不行的SUV开了过来,车窗被摇下,迹部景吾面色不善的开口:“上车,本大爷送你去医院。”
绘里拉开车门,乖乖的坐到了后面。
还没等她声情并茂编出一篇小作文的时候,迹部景吾突然开口了。
他通过后视镜不动声色的向后面看去,轻轻咳嗽两声,略微不自然的问道:“是不是很疼啊。”
他其实想问的还有很多,比如事情发生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自己一个人在休息室等着医生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很委屈,如果自己不在的话她刚刚又会怎么样。
他对绘里的情况是有一点了解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身边没什么敢用的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人处心积虑的布局想要算计她。她处在风口浪尖上,稍有不慎就会坠落悬崖粉身碎骨,旁人看她只觉得风光无限,他却看的清清楚楚,不过是看似鲜花着锦罢了。
绘里看了看自己被固定的很好的手臂,摇了摇头:“医生的手法很好,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去医院也只不过是拍个片子更好的确定情况而已,其实这样就可以了。”
迹部景吾不在说话,只是嘱咐司机开车去忍足侑士家的医院,气氛一瞬间显得有些凝滞。
绘里:这算什么,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会儿看完医生就把他哄好。
结果迹部景吾把她送回家之后发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
赤司征十郎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从沙发上缓缓站起身,走了过来。
迹部景吾也看向他,两个人眼神交流过程中充满了电闪雷鸣,要是按小说里面的剧情发展的话,下一步就是表明心迹,一吻定情,互诉衷肠。
可惜,事情不可能按照绘里想的那样发展,两人就仿佛僵持在那里一样,谁也没有先开口。明明是夏末秋初,屋内的温度却仿佛降到了零下一般,让人硬生生的打了两个寒颤。
绘里: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