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是什么人?是公主心血来潮时的玩意儿。他为什么要在意一群玩意儿?
最后跟她成婚的是他,而且公主也是这样认为的。
说到这一点,他就很不喜欢当朝的太子梁玉。
梁唤是被梁玉打开新世界的大门的,梁玉从十二岁开始,在世家子弟的影响下渐渐踏入了成年人的领域。
本着有好东西一起分享的心思,梁玉也把梁唤带过来了。
梁唤对宴上殷勤备至的美貌婢女不敢兴趣,对腰肢细软的舞女也不感兴趣,对席间青涩稚拙的世家少年郎更不感兴趣。
她踢了踢桌子,走出去,看上了方打了胜仗回京领取封赏的某位将军。
这将军年纪不小了,留了一脸络腮胡,眉眼中是战场杀伐留下的刚毅与沧桑,提着一杆长枪,骑在马上,像是在冲锋。
可惜此事方才提出来,她就遭到了阳帝的斥责。
向来宠爱她的阳帝在这件事情上,是半分都没有依从她。
后来梁唤先后又看上了几个人,就想着先暗度陈仓,完了再告诉阳帝,到时候阳帝怎么都没有理由拒绝她了。
结果一个坐拥娇妻美妾,孩子成群;一个伉俪情深,绝无二心;还有一个死了夫人——梁唤当时觉得这个绝对有谱了,哪知人家感怀亡妻,发誓永不再娶,一心只想养好跟亡妻的几个孩子。
这个时候,苏擎业已经被扔进军营了。等他回来看到的,就是在忘忧殿里畜养幕僚的公主了。
苏擎业在军营里变了些,至少把体格练出来了。
而梁唤最喜欢的就是看上去弱不禁风实际上能捶死一头牛的那种类型。
虽然他捶不死牛。
后来的剧情急转直下,他们俩的婚事连议都没议就完了。
有一封赐婚的诏书,据说都下到苏家家宅了,结果根本没有接旨的。
此事闹的满城风雨,非常难看。
梁唤对阳帝说:“你不是说我是公主吗,要什么样的驸马没有?”
意外的是,阳帝却没有立刻同意。他显得既犹豫,又迟疑。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梁唤有那么一点意识到,她的父皇,首先是一个皇帝。他应该被称为皇父才对。
她不知道她的父皇为什么要犹豫,反正不是因为她。
连苏擎业都说:“陛下比公主更希望我成为公主的驸马。”
苏擎业看上去很受伤。
但面对受伤的苏擎业,比起难过,梁唤却更觉得心烦。
她说:“就算你不做本公主的驸马又怎样?只要本公主愿意,你以为会改变什么吗?就算你是本公主的驸马,若本公主不愿意,你以为有什么用?”
而且她忽然就开始嫌弃苏擎业,她父皇怎么能让她嫁给这样的人?他是苏家留在序都的质子,什么都没有。跟坨烂泥一样,扶都扶不上墙。就算他在军营里历练过又怎样?不还是老样子?除了人精神了些,身体强健了些有什么改变?
如果她真的嫁给他,日后会有什么改变,不还是要混吃等死,靠着仰人鼻息过活。而且是从她自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梁唤忽然就觉得特别没意思。
她跟阳帝大闹一场,惹的阳帝非常生气。而且这事漏的跟筛子似的,传的四处都是。
正巧朝堂商议着同阴山议和的事,不知道哪个自作聪明的,在和亲的人选中,列出了梁唤。
阳帝正在气头上,居然没再多议,直接就定了她。
下面的人自然没有问题,而且他们更关心的是别的问题,此事再没被人提起过。
梁唤也是赌气,明明心里直打鼓,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跑到乾清宫去哭闹。
她还列出了阴山王的诸多好处,比如说年纪轻轻是一部首领,很会打仗逼的序朝议和。总之,比苏擎业强一百倍!谢谢父皇!
那时候没有人想到,此阴山王,非彼阴山王。
苏擎业来找她的时候她连见都不肯见人家,说什么她已经是订过亲的人了,不好再跟外臣男子私下相见。
苏擎业气的眼圈都红了。
梁唤外嫁时,阳帝还没有遭到刺杀,序朝也还算风平浪静。
她对于为什么达巴拉干变成阿仞篱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她只知道她这位新夫君很好看,是个很强的人。以后长了胡子定然会更好看。
她简直觉得自己捡到宝贝了,果然没有嫁给苏擎业是一件无比正确的事。
就是可惜,新夫君中看不中用。但是没关系,这种事情都是本能,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调教好。
她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新夫君十分纯情,她更喜欢了。
她还给序都回信,说驸马很好,多谢父皇。
全然不知,序朝内部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
她的消息渠道被一只无形的手操纵了,没有人告诉她北狄王军长驱直入,几乎兵临序都城下。
也没有人告诉她风云变色,中原王朝变天了。
更不会有人告诉她,得知阴山政变之后,阳帝就下了一封诏书诏她回去。结果送诏的那队禁军刚出序都就全军覆没,而后阳帝遇刺,危在旦夕。
阳帝给梁玉交代了很多事情,还说:“有机会的话,就接你姐姐回来。”
可惜没有机会了。
梁唤都不知道,她在阴山的小日子过得着实不错,比在皇宫里还要自在些。
只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新鲜劲儿过去了,她很想念序都,想念皇宫,和皇宫里的人。
阴山部虽然也不错,但有太多比不上皇宫。而且她的新夫君问题似乎有点大。
梁唤自觉进入角色非常迅速,从一个中原公主到北狄王妃切换自如,非常丝滑。
她觉得问题不在自己身上。
她甚至怀疑她的新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性癖,比如说不喜欢她这么好看的。
但是怎么办呢,虽然他确实挺符合她的性癖的,但她不是非他不可啊。
谁能想到,才鬼混了半天,就被逮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