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言很担心两个孩子,见她这么担心,理智告诉萧南瑜,他应该安抚她,小孩子哭完也就好了,让她别那么担心。
可萧南瑜负在身后的修长手掌暗暗握拳,清冷嗓音缓缓道:
“嗯。星星嚎啕大哭,嚷嚷着你骗她,说你明明答应她,要进屋陪她玩,结果却偷偷离开。”
萧南瑜不止承认孩子哭得厉害,还一五一十的传递着,萧以星对姜沐言的控诉。
姜沐言内心更愧疚了,心情也瞬间低落了下去。
那天离开,她有想到两个孩子会哭闹,却没想到他们哭闹得这么厉害。
一想到萧以星哭得大眼睛小鼻子通红的可怜小模样,姜沐言心里隐隐泛疼。
见她内疚,萧南瑜又有点后悔了,他不该说得那么清楚。
“你何时再去梨园看他们?”他轻声问道。
“本想今日去的,却被我娘拉来了相国寺。”姜沐言确实挺想去看看两个孩子,想了想道,“回府时我想个法子,看看能否顺道去趟梨园。”
本也打算回府时去梨园的萧南瑜,轻轻颔首。
两人今日都是陪各自母亲来相国寺,且母亲都是为他们的亲事而来。
若陆巧和宋令贞知晓,她们忙前忙后各自筹谋他们的亲事,他们两个却在禅房外的木棉树下,与她们一墙之隔的地方,偷偷谈论两人从天而降的双生子,怕是脑子都要炸掉。
“长姐!”
姜兰芝的声音自姜沐言身后突然响起,打破了木棉树下的静谧氛围。
姜沐言拧眉回头,看到一袭粉色衣裙的姜兰芝,提着裙摆快步下着台阶,朝她小跑而来。
姜兰芝拜完佛从姻缘殿出来,就没看到姜沐言一行人的身影了。
她找了几圈才找到他们,又看到姜沐言和萧南瑜站在一起,自然是要凑上来的。
一起凑上来的,还有姜雅朵。
绿蕉不敢阻止她们靠近,阻止了反倒惹人生疑,但她也默默上前靠近了些,站在姜沐言身后。
“长姐。”姜兰芝凑到姜沐言面前,这会儿倒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姿容得体的朝姜沐言福礼,随后又一脸娇羞的看向萧南瑜,再次福礼道,“萧大公子。”
萧南瑜看在她是姜沐言庶妹的面子,倒也没有无视她,微微点头致意。
“长姐,萧大公子。”姜雅朵也朝他们福了一礼,疑惑道,“你们二人怎会单独在此处?”
姜雅朵眼睛在姜沐言和萧南瑜身上转了一圈,隐隐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们为何要站在一起?虽没有贴身靠着,但离得也太近了些吧?
都不用避嫌的吗?
姜沐言和萧南瑜还没回答,姜兰芝就急不可待的替他们解释了起来。
“三妹你想想就该知道,长姐和萧大公子定是陪着母亲和世子夫人来到此处的,怎能说是单独相处?你可莫要瞎说败坏长姐名节。”
姜沐言的名节会不会被败坏,姜兰芝才不关心,她只是不想姜沐言和萧南瑜牵扯上半点关系。
“萧大公子,兰芝说的对否?”
姜兰芝划分开姜沐言和萧南瑜的关系后,便用满含倾慕之情的目光望着萧南瑜,掐着嗓子娇羞道。
姜雅朵被姜兰芝娇作的神色与嗓音,刺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
她见惯了姜兰芝假正经的模样,也见多了姜兰芝撒泼恶毒的模样,就是没见过她这么矫情造作的样子,恶寒死她了。
被询问意见的萧南瑜,看也没看姜兰芝一眼,抬脚往旁边走去,走到了木棉树外的太阳下。
他矜贵修长的身影屹立在树荫外,清冷疏离的神情,无声的拒绝着什么。
姜兰芝嘴角的笑容僵硬住,有种被羞辱的错觉。
她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萧南瑜有必要这样对她吗?
“嘿嘿……”姜雅朵又捂嘴偷笑了起来,笑声愉悦的对姜沐言道,“长姐,你说萧大公子是什么意思呀?他是嫌二姐聒噪吗?”
“我怎知?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姜沐言语气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神色。
姜兰芝咬着牙不吭声,手中帕子都快被她揪烂了。
偏偏姜雅朵是个爱落井下石的,挑明了气她道:
“二姐,你看你又把萧大公子气跑了,要我去替你问问,他为何嫌弃你吗?”
“萧大公子才没有嫌弃我!”姜兰芝气得怒瞪姜雅朵,“姜雅朵你休要满口胡言!”
姜兰芝火大的跺脚,萧南瑜这般不给她面子,她不好再厚着脸皮贴上去,干脆转身上了台阶。
她走的不是来时路,在廊下走没两步,左侧一间禅房突然打开了门。
宋令贞雍容华贵的从禅房里走了出来。
姜兰芝双眸一亮,连忙上前行礼,讨好卖乖道:“世子夫人。”
宋令贞看到她,基于礼节回以浅浅一笑。
廊庑前方的拐角处,转过来一个穿着金红色袈裟的身影。
宋令贞定睛一看,顿时眉目一喜,是相国寺的主持,光衍大师。
她迎上去双手合十:“光衍大师。”
已有七十高龄的相国寺主持光衍大师驻足,慈眉善目的双手合十:“施主。”
小心翼翼跟在宋令贞身后的姜兰芝,也跟着双手合十,不敢出声。
光衍大师是得道高僧,轻易不得见。
今日有缘相见,机会难得,宋令贞不敢多浪费光衍大师的时间,伸手就指着下方负手而立的清隽少年郎,道:
“光衍大师,那是我的嫡长子萧南瑜,可否请光衍大师看看他的姻缘如何?”
宋令贞今日来相国寺,就为一件事,萧南瑜的亲事。
可她先前在禅房里,没得到满意的答案,或者说,没有得到明确答案。
迷茫之际巧遇光衍大师,自然要请教一番。
光衍大师朝萧南瑜看去,萧南瑜见状,清雅矜贵的作揖行礼。
光衍大师仿若能洞悉世事的双眸,并没有在萧南瑜身上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