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自己注意着,干嘛还要我去跟你报告……难道你不准备跟她去一个学院吗?】纳吉尼有点不乐意的说,虽然它很喜欢艾比,但跟会蛇语能跟它说话解闷的汤姆比,它当然还是更想呆在后者身边了。
【我们当然会在一个学院。】汤姆无比肯定的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艾比去不同的学院,那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霍格沃茨不像孤儿院,我不可能总是看着她……而且,就算是在一个学院,我们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总是呆在一起……】说着说着,汤姆突然觉得别扭不满起来了。
到了霍格沃茨之后,他肯定不能再像在孤儿院里这样,只是耍些小手段,就让其他孩子不敢靠近艾比了,甚至他也不能总是陪着她,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力量、权力、别人的敬畏,但这些不是干坐着就能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得像块海绵一样,挤出每一滴时间去汲取那些知识、学习魔法,只有先变得优秀、强大,才能有资格去考虑后面那些。
而在这个时间里,艾比会认识新的朋友、拥有新的友谊,他没时间去阻止,也没办法去阻止,如果他不足够优秀强大,不足以令人敬畏的话,谁会听他的?难道还要像最开始认识艾比的时候,在她面前演戏,就好像自己是一个饱受欺压的、渴望友情和陪伴的六岁小孩子,然后期待着她的心软,等着她像拒绝贝克一样拒绝其他朋友吗?
——那太可笑了!
所以这根本是个难以两全的局面,他没办法放弃自己的野心,居于人下,一辈子平庸碌碌,这比让他去死还难过,但这样的话好像就只能放开艾比,任由别人一点一点分去她心中那些原本都属于他的位置了……这种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就好像原本只属于他的什么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了一样了。
纳吉尼看着汤姆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到最后简直就能滴出墨来了,终于忍不住嘶嘶的笑了起来,【小汤姆,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看起来就像是小艾比已经准备跟你绝交了一样。】
【这很好笑吗?】汤姆阴冷的问,那副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如果纳吉尼敢说‘好笑’,他就会立刻给它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一样。
【只是觉得新奇。】纳吉尼吐着蛇信说,【难道你还真以为小艾比会永远陪着你吗?她已经十一岁了,要不了几年,她就会有喜欢的人,等她成年之后,她还会跟别人结婚、组建家庭、生一堆可爱的小宝宝……你得认清现实,你们都长大了,她的生命里会出现比你更重要的人,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比你更加重要的人会越来越多……这是你没办法阻止的。】
【没有人会比我更重要!】汤姆压低了声音斩钉截铁的说,他知道,这种行为其实就像是小孩子争夺糖果一样,一个说‘这是我的’,一个说‘不,这是我的’,简直幼稚到了极点,但他没办法保持沉默,哪怕他知道,这件事他说了根本不算,决定权是完全在艾比手中的……
他得承认,纳吉尼的话叫他听得心中一个咯噔,随后就激起了满腔的怒火。但他也得承认,它说的是对的。
长大——这是一个很迷人的词,在他的认知里,它意味着力量的增长,变得更加强大,但他从没想过,它其实还有着更深刻的含义。长大之后,艾比就会有喜欢的人,然后跟他组建家庭,让他取代自己的位置,变成她最重要的人,对吗?
他一直以为应该永远都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
难道他不该这样想吗?他跟艾比从六岁之后就开始形影不离了,难道某个后来的、突然出现的人有资格插入他们中间,甚至是把他挤出去吗?!是他把艾比从孤单中解救出来的,是他在雪夜里喊醒了艾比让她来自己的房间过夜,也是他在这些年里教导艾比知识、督促她端正礼仪!他甚至还把自己的秘密全都告诉了她,因为她改变了对斯塔布斯他们的态度,他还把她规划进自己的未来里,督促她上进,好在将来某一天能站在他的身边跟他共享荣誉……
这就像是他拿自己从不轻易付出的感情做了一场投资,但最后却告诉他,他的投资失败了,结果并不是他期待的那样,甚至,他的‘本金’都收不回来了!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汤姆突然冷笑了起来,【你说的很对,我应该谢谢你提醒我这一点。】他用蛇语对纳吉尼说,语调阴冷极了。
【你受刺激理智不清了吗?】纳吉尼的身体抖了一下,嘶嘶的说,【你这副样子,我总觉得你不想谢谢我,而是想掐死我一样……】
——理智不清?当然不是。
汤姆伸手捏起纳吉尼,又放到搭在艾比肚子上的被子上,甚至还好心的帮它的尾巴盘了起来,才用甜蜜的语调说,【别紧张,我的确该谢谢你……】
然后他的手又顺势抬到了艾比脸前,帮她揽了揽搭在脸上的碎发……他望向艾比的目光很沉很专注,就好像正在想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但其实他只是在想,如果将来非要有一个人让艾比喜欢上的话,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那个人当然可以是他。
做出这种决定其实无关情爱,他跟艾比现在的年纪都太小,他们都还完全不懂那种感情。但最起码现在,他很确定的是,他不想有谁把艾比从他这里夺走,他想留住她。
【我总觉得你要搞什么阴谋……】纳吉尼突然在一旁说,不过当然,它的语调很兴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纳吉尼就像是一条弹簧一样,尾巴一甩就钻进了被子里面。
汤姆将被子拉严实了,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过身。
此时房门已经被人打开了,眼睛红彤彤,似乎刚哭过一场的科尔夫人站在门口,而在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有着赤红色的长发和胡子,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紫红色天鹅绒西服,显得亮眼极了。但说实话,普通人里很少会有人尝试这样夸张的颜色。
汤姆的眼神闪了闪,嘴角扯开一个假笑,朝科尔夫人点了点头,说到,“下午好,科尔夫人。您身后的那位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