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守都不清楚的事?”
悟墨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装作没看到她刻意离开的距离,装作没有感受到心底奇异的感受,顺着她的话分析:“最大可能是赵安那边的人有问题,那个说书先生听着也像是知道赵安的情况的。”
白妖连着灌了自己三杯茶才平静下来:“我问了顾方,他不愿意说太多,他说他的妻子以前侍奉过先皇,后来先皇放她出宫,并让她保管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后来他妻子死了,就把那个东西交给他保管了,并嘱咐他不要看。”
“他说自己作为一个说书的,渠道很多,之前从太守那边得知了赵安要来的事,不过知道赵安把他喊进屋子并追问那个东西的下落他才知道这就是赵安。”
“那他不知道东西是什么?”
白妖耸耸肩,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自己说没有看过。”
两人都知道真相是否如此就不好说了。
悟墨拉开另一把椅子,坐在桌边,手指点着桌面。
“所以赵安来这里应该是来找先皇留下的东西的,所以他到来的消息应该不是故意泄露出来,但是他离开京城一定有个由头,也许他用的就是寻找王妃的理由。而目前他来晏城的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以及王疏雨是怎么认出他的都不清楚。”
悟墨看着白妖瞳孔的自己,说:“我们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不清楚。”
白妖被他看着莫名其妙地不太自在,移开目光:“对,所以我们要告诉二师兄吗?”
“明天赵安要去王太守那里做客,后天便是十五,二师兄要准备法事,应该不会出去,我们到时候一道过去。”
接近城边的一处房子里,顾方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两只眼里全是红丝、睁得铜锣大小,额前不断有冷汗滴下。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那个将他送回家的姑娘说在他的房子周围布了阵,一般人闯不进来。
但是那些人是普通人吗?他真的是绝对安全吗?他当年打开了那个盒子后就知道自己这一生会有这样的时刻,比起立刻被抓走,现在的情况不是已经要好许多了吗?
为什么他们皇家斗争一定要牵扯到他这种什么都没干过的老百姓呢?
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干过吗?
当年珍娘被他压在身下,珍娘不再哭泣,面如死灰的看着他的时候是否就预料了未来他会有这天。
当年珍娘带着那个盒子嫁给他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在脑海中想过他的千百种死法了。
当年珍娘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当年他没有给珍娘花钱请郎中的时候,当年珍娘把这个盒子给他的时候,是不是心底的那份仇恨从来没有放下过。
顾方越想越想笑,就算把那个盒子给了他又怎么样,他还不是比她多活了二十年,他还不是把那个盒子丢了,他还不是有一处房子能躲着。
想着想着他竟然真的笑出了声,越笑越大声,直到鲜血涌上喉头,直到咳出血来,直到他跌下床想要找块帕子或水,结果在水中看到了面色发青的自己。
眼底的那抹漆黑越来越重,顾方大口大口呕出血,突然想起了那一次打珍娘前,珍娘也是这样呕吐着的。
他那次打完她发生了什么,那抹大腿根出现的红色与眼前的鲜血慢慢重合。
在死之前,他看见了第一次见到珍娘时,她脸上的那抹笑容,那抹他后来再没有看到的笑。
不,是珍娘死前那癫狂的笑,那让他不寒而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