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的丫鬟:“觅鸢,快,快去找你莲华姐姐过来!说殿下醒了!”觅鸢丫头遂蹲了礼,放下药碗火速转身去了。
今晨换了班,日光里原该莲华去休憩,芍华守着床侍疾。但芍华看方才衍望神色异常,不是往常颜色,遂命大丫鬟中的觅鸢去叫莲华。芍华与莲华是唐王府中最主事最贴身的两个侍女,除了唐王和大总管,就是她们两个了。且与唐王一同长大,自是青梅交情,地位更盛。她俩下头,有五个大丫鬟,其余则是寻常仆妇。
莲华这头,刚解衣预备歇下,听得在外敲门:“莲华姐姐,芍华姐姐那头命我喊您过去,说唐主子醒了。”外衫来不及穿,敞开了门看见觅鸢站在门外神色慌张。“可是主子哭闹她顾不过来?”觅鸢摇头,:“不是呢。”,莲华虽觉异常,但她平日里就是极好的性子,佛也比不上的,哪怕侍疾了一夜,也立刻穿衣去了。
莲华的居所离延寿殿不远,穿过小门,向左拐了一段小路,就是延寿殿外的小角门。
拨了妃色的锦绣门帘进来,看见唐王静静坐在床上,默不作声盯着自己看,一时慌了神。不禁唤道:“殿下···?”。芍华看衍望依旧不说话,只盯着新进来的莲华看,急了:“我的九奶奶,您是哭是闹说句话,别让奴婢这么干着急!”
“我是你奶奶?”。衍望稚嫩又清冷的声音在空中响着。
一旁的浅蓝底花色袄裙的丫鬟没忍住笑。
芍华一脚要踹过去,:“寻露你笑你奶奶!”。
寻露捂了嘴忙退了一步,:“奶奶可不是咱的奶奶?哈哈哈哈”。
芍华懒得理她,只坐在凳子上,按着膝盖,脸往前探着,端详着衍望的脸。
衍望:“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莲华上前一步:“主子,您······清醒了??”。
衍望:“你们两个长得好像。”
芍华缩了脖子,眼睛瞪圆了愣住。
衍望:“长得真是像,就是你脸圆眼也圆”,转而指向莲华:“你下巴尖脸盘宽点,腮上肉却少。”
芍华:“我的乖乖,主子奶奶,您、您不认识我俩了??”
慌忙把觅鸢拽过来,“那觅鸢呢,啊?寻露呢??”
“她俩倒和你俩长得不一样,衣服也略粗简些。”,衍望打量着那两个被她揪出来的丫头。“可是觅鸢这名字奇怪,寻露也不吉利。”
芍华听罢,和莲华对视着,一时间是圆眼瞪凤目,两下不知所以然。
再看看衍望,再看看对方,哑然了一会,两下里琢么着还是得请医官来诊断诊断,再叫来总管拿主意。
觅鸢:“月氏总管按日子进表去了,如今在太清宫里进香呢,得晌午才能回来。”
芍华:“阿弥陀佛。”
莲华叉腰:“道观里哪里来的阿弥陀佛??”
芍华:“我佛慈悲!”
莲华皱眉,“嘶——就是再不读书也该知道这个吧。”
芍华:“那我去求告,还得先问菩萨姓甚名谁??那菩萨开得口吗??”
约莫巳时将末,太医伊业耽诊断了,向月氏总管秉明,想是病中梦魇,受了刺激,加之长期昏睡营养不足,导致头部损伤,记忆难再。伊太医是宫中太医院的左院判,出身世家医术高明,品阶仅在院判之下,自是服的。
月氏总管命觅鸢送了太医,不禁挥泪。亦有欣喜。所幸九主子醒来,自己保住一条命。只是想到主子不记得自己了,一时间悲伤涌上心头,这个虎背熊腰、宽脸横颧的老娘们也禁不住以袖拭泪。
衍望头上绑着白布,病恹恹的脸色却带着质疑的神情躺在床上,仍是美人颜色,凝视着总管。
看得总管好不毛楞。
“主子···,老奴月氏槐拜见主子!”
衍望的头微微歪,“你叫月氏槐?带鬼的槐?”。神情鄙夷。
“主子还识字,实在是一大喜事!老奴定要跟皇上禀报!”
堂下的芍华已然是笑倒前仰后合了,跟丫鬟们哄做一团。
月氏槐觉得有点失脸面,盯着丫头们直瞪。
“呔!小丫头片子们,混笑个什么!好好的殿下都被你们教坏了!”
“主子醒来,不枉老奴月月上香进表,初一十五皆不怠,也真是太乙救苦天尊显灵!!”
“别提太椅了,那跳大神的萨满神婆你都叫了几回了?回回听得我感觉大仙要上身了,也不见主子清醒。再唱下去,我都要去出道了!”芍华言罢,堂内哄笑一团。
月氏:“别胡说!主子这回好了,来日立春祭祀,她还得见萨满呢,你个小娼妇这样嚼舌根,主子不爱去了怎办。”
芍华:“要我说,主子清醒得很,虽然记不得了,但是还能看出我和莲华是亲姐妹,这般眼光,自不必总管担心。”
月氏:“我要这就去进宫回禀圣上,你这个小丫头,少撺掇主子。否则我回来就薅你耳朵去喂鳄鱼。”月氏说罢,行礼转身出门。
看见月氏走了,芍华对着她背影狠狠做了鬼脸。
衍望歪着头听,“你俩真是姐妹?亲生的?”
芍华:“虽然不是一个爹,但真真是一个妈生的。我是庶出,最是不爱正经,您看看莲华,那性格儒不儒气,哈哈哈哈!最是嫡出气派了。”
莲华知道她不是刻薄调侃自己,一向给她宠得没边际。
莲华:“主子,您别听芍子胡说,我俩虽然不是一个爹,但是是一个爹教大的,没分那么些嫡庶,只是我比她年长一岁罢了,诶,我们俩都是跟主子您一同长大的,您从前最清楚了。”
衍望接了碗,喝了两勺药,“可你怎么像个木芙蓉一样,全不似她,真是花枝乱颤的芍药成了精,要把人的魂勾过去了。”
芍华坐到床边上,“别人的魂我倒是勾了,可主子您的魂可由不得我来勾。要知道从前有多少人家的贵公子美少爷,排着队夹着塞儿想送进府里来呢,全是被这邪病给耽误了。”
衍望喝完了药,把碗一递。
“哦?有这么多人要勾我?凭些什么呢。”
“凭您是先帝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