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
容焕隔着铁栏看着赶来救自己的白荆,眼眸里重新燃起了光亮。
“你们怎么来了?”容焕猛地站起来,一时头晕,手立即扶在墙上。
白荆劈开了锁,走进来后又劈开了捆住容焕的锁链,“三少,此处不是谈话之地,眼下耽误之急,是要赶紧出去!”
白荆来了,二姐势必也在。
容焕看着白荆,“你们带着百里庄主先走,我去找花阁主,随后与你们汇合!”
芳画将百里啸扶了出来,“三少、白荆,你们带百里啸先行离开,我去找阁主!”
白荆接过百里啸,“好!”
容焕说道:“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
“三少之所以会被关在这里,肯定是被封住了功力,您如果执意留下来,到头来只会成为负累。”白荆瞥了一眼芳画。
“放心吧,眼下他们都在外搏斗,一定没人注意到我们偷偷潜入,我一定能把阁主带出来的!”芳画知道白荆救主心切,一切都会以自家公子的安全为先,而她也不愿拖人下水,自己的主子,自己找!
怕容焕还是不允,芳画说道:“眼下您武功被封,去了也是负累,若是先随着白荆出去,倒也能教我俩省心些。”
这话倒是不假的,眼下百里啸昏迷,容焕中了酥骨香,两个人都没什么用处,带在身边反倒成了拖累。
容焕听了,也不再执拗,“那好,我和白荆一起走,你……一定要将她救出来!”
芳画微微一笑,“我的主子自然是要和我一起出来的!”
白荆对容焕说道:“三少,我们快走吧!”
见他们离开,芳画也不再耽搁,向地牢的深处走去。
苏艳炟不在,花千羽卸下强硬的姿态,左脸上狰狞的伤疤血流不止,一滴一滴滚落在衣襟上,犹如冰天雪地中绽放的红梅。
皮裂肉绽之痛,火辣辣,钻心蚀骨。
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传来,花千羽敛下泄露情绪的眉眼,换上如常的神色。
芳画的步子就那样停在了门口,一眼,便觉得心尖都在颤抖,瞳仁瞬间的收缩,嘴唇微张,却说不出话来,拿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阁……阁主?”芳画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吊起来的人。
花千羽闻声抬头,入眼是满含震惊且心疼的眼神,熟悉的容颜里有着一如既往的尊敬。
“芳画……”花千羽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清晰可闻。
芳画几乎是扑到了花千羽的身上,泪眼斑驳,“阁主……阁主……”
此时的芳画已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花千羽弯了弯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眼前的血迹斑斑,累累伤痕,让芳画又心疼又恨,拔出长剑,一下就砍断了锁链,没有了锁链的悬吊,花千羽如入秋的枯叶般倒落下来,芳画立即伸手抱住将要倒在地上的花千羽,伸出颤抖的手想抚上她的脸庞,却因她左脸上狰狞流血的伤痕而停在了半空,颤抖的指尖转而抚上她血迹斑斑的衣裳,只能哽咽无力的叫了一声,“阁主……”
“我还没死呢,不要这副表情看着我。”月眸里映着芳画悲伤的容颜。
“他怎么能这么对您!”芳画的眉目染上了腾腾怒气。
容焕这边就在即将走出地宫的时候,遇到了苏艳炟。
狭长的美眸里映着三个人的身影。
白荆背着百里啸,看到苏艳炟后,立即将容焕护在了身后。
容焕轻轻拍了拍白荆,示意她让开,白荆看了一眼苏艳炟,然后微微走开些。
苏艳炟没说什么,甚至不再看容焕,她一步步朝着他走过来。白荆见状立即又将容焕护在身后,眉眼里充满警戒。
可苏艳炟甚至再没看他们一眼,只是与容焕擦肩而过,径直向里面慢慢走去。
白荆一时有些愣住。
容焕想到芳画还在里面寻找花千羽,转过身叫住苏艳炟,“等等。”
“三少?!你要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不跟着自己走。
苏艳炟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过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他的下文。
“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出去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容焕的声音依旧如潺潺流水般温柔。
苏艳炟背对着他,笑的妩媚,“三少是在说笑吗?灵鹫宫就是我的归宿,这里就是我生活的地方,哪里还需要出去过什么属于我的生活?”
“这里的一切,哪一个是真的属于你?”容焕毫不留情的柔声戳穿她的自欺欺人。
苏艳炟突然转过身来,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的心脏都穿透。
“你是不想走了?”带着冰碴的声音,透漏了她不满的情绪。
白荆眼见要坏事,低声道:“三少,眼下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要不然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
容焕充耳不闻,看着苏艳炟,“我说这里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你的,无论是这偌大的地宫,还是人。”
苏艳炟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她盯着容焕,袖中的手指已经攥紧了红绫。
外面的缠斗,终究还是穆少白更胜一筹。
容故和花伊沫虽未伤痕累累,却也是被耗尽真气,满面尘灰,两个人几乎是瘫倒在地上。
穆少白虽然胜了,可也没讨到一分好处,白衣划破数处,伤痕累累,额角也又添了一道新痕。
定睛扫视一圈,死的死、伤的伤,唯独没有看见饶子非和芳画。
云臻一直在外围厮杀,终于将所有人都砍杀倒地,染着一身鲜血,来到了穆少白的身边。
“我早来了,但一直近不得你身,这翠微卫……”云臻觉得有些尴尬,试图挽回些面子。
穆少白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只是眼眸中的慌乱泄露了他此刻的心绪。
瞧出了他的不太对劲,云臻刚要开口询问,穆少白转身便跑向地宫。
云臻一时愣在那里,“这是怎么了?”
花伊沫看着地宫的入口,心中暗暗祈祷,愿芳画可以平安救出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