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地姨母笑。
宿舍的百叶窗被合得紧紧的,隔绝了外界也压得人透不过气。
整个空间陷入寂静的黑暗。
乔乐也睡得并不安稳,梦境虚虚实实。
她梦见一个人,和他生有一模一样的小痣。
当梦的意识醒来时,她正站在一片辽野上。
周围的薄雾寥寥升起,她却感觉不到一丝凉意。
只觉得这里荒芜冷清。
却有不可言说的熟悉感。
这是哪里。她理不清。
面前有一条蜿蜒的小路,冥冥之中,她似乎知道它通向哪里。
乔乐也无意识地沿着它走去。
脑海突然浮现一个声音,找到他,一定要救救他!
她好像不是她自己了,因为她只知道要找到他。
乔乐也跟着自己的本能意识,穿过山间朽木,绕过沟壑枯流。
来时,野岭遍地贫瘠寸草不生。
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走过的曲路。
上面不知何时铺满了月光,熠熠生辉。
萦绕的雾散了些,眼前也明朗了些。
她突然明确地相信着,走下去,他就在前方。
断崖下是深默无声的海渊。
他坐在悬崖边的那端,形影单只。
就静静地望远方昏暗的天空。
霜雪天降,斑驳漆黑了来时路,将她困于雪地三尺。
他察觉到地回头。
那双炽热冷眸穿过雪帘流转于她的眉间。
他问她,你怎么来了?
雪太大了,她看不清他的脸。
也开不了口。
他没等到回答便自顾自地隔着雪说,你不该来的。
乔乐也一阵心痛,开始坚定不移地向他迈去。
每走一步雪就厚一分,寒冽的雪风尖锐地划过脸颊,格外刺痛。
他慌乱地站起来,眸底是心疼。
他厉声呵止,不许过来,你会受伤。
心里的声音也在命令她回去。
乔乐也不管不顾,本能地知道,他需要帮助。
临近崖角,她如愿抱住他。
明明地处深雪的寒冰,他的拥抱却能融化孤冬。
少年失而复得,泪落在痣,独添凄悲。
世上最令人难过的是拥抱,因为永远看不到他的表情。
雪压垮残垣断壁,他却拼尽全力将她推开。
残影打碎了月光下的海面,
而她跌出碎成一地的梦境。
像是一场很长的电影,放映了七年。
印象深刻到,她梦都还记得。
乔乐也惊醒,说不出的酸涩难过。
梦里的林臞脆弱孤独,囿于孤野四周面海,像是苟延残喘又祈祷来光。
一边希望又一边害怕。
很荒诞。但皱眉的那一下,她的心里已经在哭了。
梦真实到,她明天想抱抱林臞。
很想很想。
“班长,你脸色还是很不好呀。”米筱亦担忧地看她。
都一天过去了,她还是病恹恹的。
乔乐也迷迷糊糊地嗯了声,耳边恢复宁静她又趴了下去。
第三节晚自习她重新振奋,学习学习!
不出一秒,眼皮打架。
看得身后的人跟着心不在焉,米筱亦有没有让她喝?
腕上的机械表来到九点二十,他纠结地写下小纸条,让隔壁桌的男生帮忙传给米筱亦。
后者瞠目结舌但不敢多问,老实地一个一个开始传。
这还是他第一次传纸条。
林臞的目光始终跟随着纸条的传向,直到看到米筱亦打开纸条。
神经兮兮地朝后比了个ok手势。
应该没问题了。
其实米筱亦本来就打算今晚上趁林臞回家给乐也的。
毕竟要保持神秘嘛,当事人肯定不能出现呀。
她又看一眼纸条上的内容,忍不住咯咯笑。
但米筱亦没想到的是,乔乐也一下就猜出不是她送的。
“没呀,就我送的,班长我看你怎么不舒服嘛。”她尝试负隅顽抗。
乔乐也微闭着眼,脸蛋苍白。
好一会她才扬起下颌开口道:“我收下了,别告诉林臞我知道。”
她忍着头昏站起来就要去打热水。
米筱亦拦下她,犹豫道:“林臞还给了保温壶,里面有水,我拿过来泡药给你喝。”
荧纤也跟着忙起来,一边对着密麻的药包分配表一边撕开倒入一次性杯中。
女神神情恹恹的样子看得她心疼。
乔乐也伸出纤细的手指将那纸勾了过来。
上面是熟悉的宋体字,细致入微到药包的顺序,一日两次午晚喝喝完睡觉。
跟个小医生一样。
许是药真比诊所开得有用。
第二天乔乐也的精气神好了许多。
至少她能爬得起来上教室自习。
林臞带了早餐店的包子给她,因为不知道乔乐也喜欢什么口味,他全买了个遍。
七班早起的同学寥寥无几。
林臞坐在后桌,看着女生坚挺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用笔帽戳一下她。
乔乐也指尖稍顿,她刚回头就收到一袋包子跟字条。
她把包子放在一边,看附注的字。
你不舒服就不要去挤食堂,人流大对身体不好。这个是齐澈铵大姨家的店,我拿的进货价便宜好吃又营养。
似曾相识的话术。
乔乐也微微扬唇,又往下看。
你身体好点了吗?
她打开笔帽回,好一点了谢谢你的早餐。
乔乐也估略算着,然后传了回去。
林臞拿过纸,背面压着一张木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