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笔直地站在那里,眉头紧蹙,十指翻飞竟有样学样地捏了个和陈二方才差不多的咒诀,一只身上缠着黑气的雪凤凰凭空而出,和黑色巨蟒纠缠在一起。
“怎么……可能……”陈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巫术他自小学起,练了五年方有所小成,如今也练了快二十年了,江问月一个南陵人如何能用得这般炉火纯青。
江问月左手负于身后,声音如同冰雪一样清冷,“看过三次怎么也能学会个七八成了。”第一次是玄雷在北岭郊外使用巫术,第二次是陈二和江问月最初见面比试的时候用了巫术,第三次就在刚才。
陈二心知败局已定,但又不甘心,死死地盯着江问月,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如果妄忧丹起了作用,如果他的计划成功了,他一定可以收获一个最强大的武器!只是可惜……他忽然心头一震,难不成江问星根本没给她下药?这一切都是她们姐妹二人做的局?目的就是杀了他永绝后患?陈二越想越心惊,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事实上江问月并没有陈二想的那么厉害,她只是曾经在书里看到过西漠的巫术,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根本无法能像陈二一样化出那样凶猛的巫兽,所以才会用雪化成凤凰然后用黑雾将其包裹。她也是第一次使用巫术,没掌控好力度,有些伤了元气。
黑蟒和雪鸟在空中纠缠,江问月对陈二已然起了杀心,后者自然看得出来,他双手结印,一团黑雾直奔江问月而去。
江问月飞速后撤几步,三枚暗器伴着毒粉破雾而出,她抬起左手,身前筑起了一道薄薄的雪墙拦住了暗器和毒粉。
以雪化物也要消耗不少的内力,江问月无力再操纵雪鸟,只能任其消失,却只见黑蟒也逐渐消散在空中。江问月一拂衣袖,雪墙四散开来,院中已没了陈二的踪影,她皱起眉头,立刻想要去追,却只觉得丹田内气海不稳,险些跌倒。
“妄忧丹……”江问月捂着胸口,冷冷地看着陈二刚才站着的地方,她知道妄忧丹起了作用,今日怕是杀不了他了。
可是今日若不杀了他,洛瑶那个笨丫头,对付得了他吗?
察觉到自己的四肢越发无力,江问月不得不回了房间。
江问月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多时,只见她的脸上呈现青黑之色,当青黑之色逐渐褪去之时,缕缕黑气也从她十指指尖溢出。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江问月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却比方才还要虚弱,她轻咳一声,嘴角流出一丝血来,从怀里掏出手帕,想要擦拭的时候却停住了动作,用手指在嘴角沾了血在手帕上写了四个字,又用干净的地方擦干嘴边血迹。
江问月原本想把手帕放回怀里,又担心洛瑶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万一随手掏出手帕来再被别人看见,于是把手帕塞进了亵衣里层,她就不信洛瑶还能在别人面前从肚兜里掏手帕。
“也不知道我这样,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江问月轻声自言自语,仿佛脱了力般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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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问星离开房间之后就去了藏书阁,却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戚竹渊和顾寒之。
戚竹渊见到江问星自然是很高兴,“问星,你怎么来了?”
顾寒之却看向江问星身后,后者手指微微收紧,露出了一个笑容,“长姐睡着了,我一个人也没意思,来找本书看。”
“她还真去睡了啊?这才起来多久。”戚竹渊十分不解,一路同行这么久,他知道江问月不喜欢早起,但是一旦起了从不睡回笼觉,今儿这是怎么了?
顾寒之点点头,“让她睡吧。”
戚竹渊道:“那也只能让她睡了,总不能去把她叫醒吧,”又转向江问星,“咱们进去吧,正好我和寒之想来找找关于活尸的典籍。”
江问星笑道:“那我帮你们一起吧。”
戚竹渊自然一百个乐意,顾寒之也没有理由反对,于是三人一起到了二楼去找书。
有关活尸记载的书大多都在西漠,东丘这里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有关十年前魏衡炮制的那批,三人拿着找到的书到窗边的小桌旁坐下,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戚竹渊脖子有些酸,便暂时放下书看了一眼江问星,笑道:“问星你慢点看,万一到时候我和寒之还没看完,你已经把书背下来了那我们可太丢人了。”
江问星其实没看进去什么东西,听见戚竹渊这么说蜷了蜷手指,面上却不露声色,“哪就那么厉害了,我若是不刻意去背也是记不住的,只不过是有些印象罢了。”
顾寒之道:“二小姐过谦了,这本事多少人练都练不出来。”
戚竹渊立刻道:“就是就是,问星你真的很厉害!”
江问星低头浅笑,只是摇了摇头,顾寒之心下无奈,这戚竹渊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一个人,怎么跟喜欢的姑娘说起话来傻里傻气的。他站起身来,想着给他们二人一点独处的空间,“我去看看问月。”
“顾二哥!”江问星连忙叫住了他,语气有些慌乱,顾寒之有些许惊讶,“怎么了?”
江问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然地放松了语气,“长姐正睡觉呢,你这个时候去找她……传出去不好。”
戚竹渊道:“这有什么的,他们早有婚约,而且说不定那丫头已经醒了呢,寒之去看看也没什么。”
江问星正想再次阻止,顾寒之便道:“二小姐说的不错,女儿家的名节重要,问月虽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儿,但也不能不在意这些,人言可畏。”
“是我想的不周了。”戚竹渊正色道。
顾寒之抬了抬手,“你向来不拘小节,一时没想到而已,不必介怀,我去厨房看看吧,估摸问月醒了会想吃点东西。”
戚竹渊无奈道:“你就惯着吧,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该吃午饭了。”
顾寒之也无奈了,伸出两根手指隔空指了指他,便拱手离去。
戚竹渊道:“寒之这一天有礼有节的,活得真辛苦。”
江问星问道:“顾盟主为人和善,戚阁主却严厉,怎么你和顾二哥的性子倒像是反过来一样。”
“寒之有彦之兄那么优秀的兄长,当然事事以他为榜样,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