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连想都没有多想就要飞上天空同白夜一起作战,只是她才稍微起身,那被她抱在怀中的婴孩就失去依靠掉了下去。
绿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抓住又抱在了怀中。
婴孩儿受惊,“哇哇哇”地哭闹个不停。绿竹看着他挤满泪水的脏兮兮脸颊,为难了起来。
一个婴孩,她要怎么办?
她不能带着他一同去作战,也不能因为他而弃自家主人于不顾。
她要找个人来照顾他吗?
可是放眼看去,火苗窜天的高,废墟中横七竖八陈列着白岑岑的骨头,一个活物都没有。
绿竹当真是非常地为难。
半空中的打斗还在持续进行着,而且是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无法忽视。
绿竹辗转反思之下,最终一狠心,将婴孩儿放在地上,飞向了空中,但是,须臾她又回来了。
她给小孩儿设了一层结界:“你若命大,日后我就照顾你。”就头也不回地又一次冲上了天空。
白夜同冯映竹各站一边,警惕地望着彼此。
绿竹的加入,并未引起他们的侧目。
良久之后,冯映竹先开口:“我可以不毁灭人间,但我有个条件。”
“。。。。。。”
“我要时光锁!”
时光锁?绿竹在心中一想,就转头看向了白夜。
白夜嘴角动了动:“你做梦!”
“那就让这个梦做的再彻底一些!”几乎是在冯映竹说罢,他的身体就已绵延至山河万里。
绿竹向脚下望去,密密麻麻的人们像是逃生的蚂蚁一样,你推我搡,慌不择路,跌跌撞撞。而在他们身后,滚滚黑烟像是缉拿他们的士兵一样,步步紧逼。
那些跌到的人们再也没有站起来,那些还在逃命的人们散发着惊恐的气息,一切都在向地狱迈进。
绿竹是妖,见过无数次这种惨烈的场面,但每一次再见,她还是会忍不住悲伤,难过。
而这次,死亡无数的还是无辜者,即便他们是人类。
绿竹愤怒地望着洋洋得意的冯映竹,而冯映竹却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瞅着白夜。
白夜是厌恶人类,但他尊重每一条生命,尊重每一条无辜的生命。
他可以同冯映竹不分昼夜一直决斗,可山河万里,他不能让木香的家乡变成人间炼狱,他想木香即便不愿回到人间,但也一定不希望人间遭受如此惨绝的毁灭。
“好,我答应你。”这是白夜有史以来,第一次低头。
冯映竹的双眼一瞬就瞪得老大,那眼神中流露着难以克制的兴奋和血腥:“真是没想到啊,堂堂的纯妖竟然会怜悯自己一直厌恶的人类,这让我这个流淌有一般人血的半妖,还真是有些自惭形秽。”
“时光锁不在我这里。”
“没关系,没关系。”冯映竹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已经徜徉在了他的幻想中,“只要你同意,只要你肯给我一滴你的心头血,其他事我自己处理。”
白夜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也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但他还是破天荒开口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时光锁?”
冯映竹一边沉浸在他的美好幻想中,一边兴奋地转着圈儿,欣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用等很久,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见到她了。”
白夜的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
“给,还是不给?”
白夜稍作迟疑,就将心头的一滴血抛给了冯映竹,冯映竹狂笑着接收了。
“我也不想给自己的手上沾染这么多鲜血,听说,下了地狱,去了冥界,会被扔进十八层地狱。我呢,也不想成神,成仙,我真是好怕怕呀!”
随着冯映竹的又一次癫狂大笑,笼罩在天空与大地的黑气,倏忽间就消散了。
太阳又出来了,风停了,鸟儿又叫了起来。
但满目疮痍却是大地的真实写照,一切仿若回到了从前,但又不是从前的那个从前。
妖火从天而降的时候,苍羽及时给宅院设下了结界,所以曾经拥挤的街道,屋舍,如今就只剩下这一栋宅子孤零零地伫立在大地上。
冯府已在大火中湮灭,蔷薇姑娘去了何处?无人知晓。
绿竹跟随白夜落了地,还不等白夜开口,就说:“主人,绿竹去去就回。”
白夜没阻拦,进了院子。
绿竹赶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婴孩早已哭着睡着了。绿竹看着孩子哭肿的双眼,犹豫着将他抱了起来。
苍羽问白夜:“那个妖邪打死了吗?”
“没有。”
“没有?我见战况很是激烈。。。。。。你不是他的对手?”
白夜没有辩驳,点了点头。
苍羽一下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双眸也情不自禁看向了君迁:“那怎么办?这妖孽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一统人妖两界?”
“他要时光锁。”
苍羽一怔:“又是时光锁?时光锁到底是个什么宝贝?为什么所有的妖都想拥有?他要时光锁干什么?毁天灭地,与天地同亡?”
“找人。”
“啊?”
“听他的语气,他应该是想找一位故人。”白夜淡淡说,“但无论怎样,他都必须要铲除。”
“这个我懂,可是单凭你一个,如何才能将他杀死?”
“。。。。。。”
这时,绿竹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主人。”
苍羽不由惊得瞠目结舌,天哪,有人来了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他这是怎么了?警惕性怎么变得这么低了?
“进来。”
绿竹抱着婴孩走了进去。
苍羽无暇打量绿竹的长相,因为他一眼就被她怀中的小孩子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这小孩儿看着约莫二三岁,没有妖气,是人。
“这个。。。。。。你抱的谁的孩子?”苍羽询问的时候很是不安,还偷偷瞅了眼白夜。
要不是绿竹的身上飘逸着妖气,他真的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