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已到达叶茶身边,两道目光就在空中交汇。
一张熟悉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他皮肤苍白,眼皮恹恹地半垂下来,眼黑如墨。
这张脸呈现出的是一种阴郁而锋利的俊美。
这是她曾经的小师弟、现在的乌有国皇帝,乌言雪。
莫名的,叶茶觉得面前人的身体也是绷紧的,仿佛提防着下一秒有谁会发难。
但乌言雪缓步走回龙椅上,懒懒倚坐在上面,再正常不过。
周遭嘈杂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大殿恢复死寂。
一片安静中,龙椅上传来一道慢条斯理的声音,“你抬起头来。”
乌言雪忽而笑了,本来若霜的脸因这一笑而破冰,“原来朕还有这么一个师妹。”
“朕登基大典来得突然,当时也极为匆忙便走了,倒是来不及再熟悉熟悉我们新招的弟子。”他目光灼灼,苍白的脸上蒙上一层薄红,意有所指,“原来门派中不仅只有只会练剑的呆子。”
叶茶皱眉,心里有些不痛快。
她本想为自己正名,但思及她与乌言雪之间的嫌隙,当作没听到他这一句话。
乌言雪在上方莫名其妙又笑了一下,“除了你,还有谁出来了吗?”
触及叶茶茫然的眼神,乌言雪挑挑眉,换了一只手撑住头,提示道:“比如,我们的大师姐。”
叶茶的目光不躲不闪,语气镇定,“大师姐还在闭关。”
剧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平复下来。幸好她听从师父的话,下山前已经用了特殊的法子换了一张脸。
叶茶准备一口咬死“大师姐”在闭关,从今往后,就只当“大师姐”死了吧。
乌言雪忽而低低咳嗽几声,闷笑道,“那就是你了。你来当朕的侍卫。”
大太监见怪不怪,既然乌言雪如此开口,心情又难得的好,便朝叶茶笑出满脸褶子,“恭喜叶侍卫、贺喜叶侍卫。”
在叶茶到乌言雪身旁站定之后,数位大臣为了几件小事争得面红耳赤,乌言雪闭上眼眸,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为乌言雪选新侍卫只是一道前菜,后面才是重头戏。
金灿灿的大殿中群情激昂,各人的唾沫星子喷到对面脸上,吵来吵去还是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主张停战的人冷笑,“银子从哪来?!人从哪来?!光是今日,宫中就来了三波刺客了,若是逼得人家鱼死网破,陛下有什么闪失,你我担待得起责任吗?!”
说闭,破空声突然响起,一人持着一把刀刀直直飞向乌言雪。
叶茶的耳朵微微一动,手中长剑即出剑鞘。
这柄剑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剑身雪白,血珠从上面滚动而落,犹如露珠从荷面上滚落。血液污浊,它却仍然熠熠生辉。
“哐当——”
刀剑相撞,它只发出很小的一声。高明的剑客大多寡言,或许他们手中的剑也是如此。
叶茶是当今最有名的剑客,而武者的胜负在毫厘之间。
刺客的刀掉落在地上,叶茶缓慢地眨了眨眼,眼睫上沾染的一滴血珠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乌言雪低低地叹一口气,“脏了。真可惜。他算什么东西,也配弄脏我的剑。”
这剑也不是您的啊?大太监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小碎步躲到乌言雪隔壁。
周围的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上前将刺客绑起来。
瞅见乌言雪的脸色,大太监斟酌一下,“把他带下去。”
刺客自知此次行动已经失败,放弃抵抗。
大太监看见他的嘴巴张开,心中暗道一声坏了,想要往前去堵他的嘴,然而刺客的声音先他一步。
“叶茶,你身为这天下间最厉害的剑术师,为何要牺牲自由,被绑在皇室身边?”
叶茶闻言一愣,“我认识你吗?”
刺客双目睁大,仿佛受了奇耻大辱。大太监这次赶上了,正要捂住他的嘴,乌言雪却一挑眉,“让他说。”
刺客脖颈变红,鼻孔翁张,目光死死盯住叶茶,“恐怕你们先祖也没想到,剑术流传到如今,竟出了你这样一个谄媚皇权的叛徒! ”
“你毁了这一道的声名,竟不会羞愧吗?!你不会觉得对不起你的师父吗?!你不会觉得对不起你自己吗?!”
剑术一道祖上曾经辉煌过,这么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剑是自己的,不应将它作为谋取权力富贵的武器。
这么多年来,以剑立身、又投靠皇室的人,唯有叶茶一人而已。
同时剑法难成,人们更崇尚使用另外的武器。
人间已经乱了两百余年,战场上的劲敌不等人,待你拔出剑,刀、枪已先一步劈进血肉中。
练剑之人比练其它武器之人更易死,加之除乌有国之外,数个国家的国君更崇尚用刀枪,是以习剑的人愈加减少,剑术清绝出世的形象也愈加著名。
这番话说得好听,其实恐怕是某些人等着乌言雪给他们低头,未曾想让叶茶横插一脚,故而妄图这样压她罢了。
叶茶少年时或许会因这番话而怀疑自己,但如今她却不会在乎了。
所以她回到乌言雪身边,百无聊赖将手中的剑重新擦了一遍。
它由高山玄铁锻造而成,既锋利又漂亮得灼眼,哪怕再滚烫的血也浇不热它,实在是一把好剑。
大太监看看叶茶,又看看阴恻恻的乌言雪,硬着头皮叫人把他带下去,“这等狂徒一片胡言乱语,真是罪该万死!”
“奴才必然撬开他的口,让他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
乌言雪慢吞吞用手指捻起自己的一缕青丝,他的头发没有簪起来,随随便便用一条布带子绑成高马尾。
布带子上面镶着松绿的玉石,一头乌发现在已经松松垮垮了。
刺客身上逐渐被血染红,失血让他只能坐在地上,背靠大柱,呼气声逐渐减弱。
趁小太监们扶起他,刺客顺势靠在小太监身上,把小太监压得踉跄一步。
刺客眼中有对着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