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觥筹交错,商酌饶有兴致地看着光鲜靓丽的圈内人推杯换盏。
她乐于观察这种情况下各人的神色,比自己接过的某些剧本还要精彩。
都说现在的演员演技不行,她倒是觉得只是没用对地方。
同公司的后辈赵冉冉和另一名网剧出身的小演员,两人偷摸着眉来眼去许久,估计已经谈了有一阵子。
有趣。
商酌抿了一口红酒,眼中的兴致更深。
她所在的位置,就像是学生时代的监考老师所在之处,能把大部分人的状态看得一清二楚。
经纪人徐宁在她耳边絮叨:“大小姐,你说说你,应酬不去,连让你和资方喝杯酒都不乐意,谁家愿意供着你啊?”
商酌这样的人物,就算在美人云集的娱乐圈也是个尤物,不知道多少人对她虎视眈眈,偏偏这位大小姐油盐不进,出道五年,演技再好,也只是个十八线小演员。
关键是公司也下了死命令,不许在她身上下功夫,真是“公主”不急急死“嬷嬷”。
“徐嬷嬷”惜才,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想尽办法在这位美人耳边多吹吹风,指不定美人突然开窍,愿意下一回“神坛”。
商酌一双美眸穿过杯中挂壁的红色液体,锁住角落暗影中的人物,左眉眉骨处的痣随着她的表情起伏,红唇开合,悄声道:“徐姐,你说,那位如何?”
目光所及之处,一道颀长身影刻意隐在暗中,看不清脸,坐姿慵懒,只觉气质与周边格格不入。
握着酒杯的手,指节分明,冷白的腕处佩戴着一块天价手表,一身贵气。
偏偏身着花衬衣、牛仔裤,倜傥又风流。
不少人上前敬酒、寒暄,他都来者不拒,将温雅表现到极致。
却从未起身相迎,如同王者端坐在自己宝座之上。
真是矛盾的综合体。
徐宁急得破了音:“别!祖宗,那位不行!”
“哦?哪里不行?”
商酌眼神未挪半分,语气揶揄,调整站姿,将重心从左腿转移到右腿,细软的腰肢随之扭动。
徐宁暗自感叹:媚骨天成。这样的人物生来就属于荧幕。
两人话题中的主人公倏地抬眸,穿过重重人影,眼神从水晶灯下的美人脸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商酌感觉自己那颗从没绽放过的心几不可查地坠了一寸。
花苞中心的花蕊被挠了一下,颤巍巍地摇曳着,不可控的感觉从心尖弥漫到四肢百骸,她眯着眸子将这种不期然的震荡压下去。
徐宁轻咳一声,将花苞的主人拖回现实。
“成讫桦。”
“哦?”商酌恍然,“成家那位大少?徐姐怎么认识的?”
“我怎么会认识那号人物,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听了一耳朵,全场穿花衬衫的也就那一位。”
虽说是个意外,两人的频道出现偏差。
不过这位大少的确不怎么行。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传闻中的成家大少,对所有类型的异性都感兴趣,花边新闻不断,身边的女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却从未有任何一名女子在分开后对他有过微词。
也从没有任何一人能上得了他的床,久而久之,就传出一个荒唐却又可信的谣言——成少不行。
商酌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不行,那我可就行了。”
徐宁猝不及防,被一口红酒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那厢赵冉冉已经得偿所愿,往酒店深处迈步。
商酌的兴致也到了尽头:“徐姐,走吧。”
角落中的男人终于应付完了凑上来的不知名人物,双眸望着已经到了门口的背影,音色低沉:“那人也是演员?”
旁边那人斜觑他一眼:“成少又有兴致了?”
成讫桦生了一双含情眸,墨黑幽深的眸子镶嵌在双眼皮与卧蚕中间,似要将人吸进去。
同伴好事心起:“不过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您想的话,找他们公司老总要来便是。”
成讫桦慵懒的声音慢悠悠地飘在冷气中:“有趣。”
同伴莫名:“有趣在哪?”
“她说,”成讫桦眼神晦暗不明,“我不行。”
同伴愣住,倒是忘了这位大少会唇语,难怪刚才一直往那边瞥。
只是这人好似完全没有被冒犯的模样,甚至还有一丝愉悦?
商酌出了酒店,闷热铺面而来,十八线的小演员惨兮兮,没有专车,只能站着等徐宁开车过来捎她一程。
今日这一场,本没有她的位置,只是徐宁有心带她见世面,特意多求了一个名额。
车子缓缓在小公寓前面停下,“徐嬷嬷”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要试镜。”
“好。”
“肖瑶明天没事吧?你一人去我不放心。”
“没事,会陪我一起的,徐姐放心。”
商酌目送兢兢业业的经纪人离开,不一会,一辆迈巴赫停在她面前。
里面那人伸手将她扶上车,递出手上的衣服:“小姐。”
商酌褪下身上的晚礼服,莹润白净的皮肤一览无余,利索地换上休闲装,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踢掉高跟鞋,闲适地晃着小腿。
“小瑶,家里人没起疑吧?”
“商叔发现了,陆姨没有。”
“啧,老狐狸,亏我还特地把你留下。”
“没事,商叔习惯了。”肖瑶轻笑道:“小姐,徐姐又建议您找金主了?”
她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其实徐宁只是想要商酌能多出来露个脸,增加点曝光度。
商酌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任由肖瑶替她卸去脸上厚重的妆容,随意道:“唔,找一个也不是不行。”
肖瑶没想到玩笑话还被当真了,手指一颤:“小姐,你别吓我。”
商酌眼神飘到窗外:“小瑶,成家那位大少,是个什么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