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果然。
南觅眉头肉眼可见的皱起:“怎么了?”
抚顺王紧张的直冒汗,硬着头皮开口:“臣和卫将军约好,每日传信,昨天开始就没信了,在东海驻守的青州军也一时联系不上,一直到今日也没有信,臣不敢耽搁,所以...来问问殿下的意思。”
南觅还没开口,青州军中的人慌里慌张的来报:“见过殿下,耿大人,王上,”虽然语气焦急,但也算是有礼稳重,看衣着是个将军:“东海来信了。”
耿辞扬扬下巴:“怎么说?”
那位将军道:“卫将军刚到没多久,东海上的船忽然逼近,青州军守了半宿没什么动静,没想到昨天一早,东海边附近的渔村忽然失踪百十来人,有孩子也有壮年,男女都有,刚收到人失踪的消息,海边逼近的船就退出了数里远,叶将军带着十几位神卫军潜水跟着去了,至今还没回来。”
南觅心里一紧,然后当即道:“我去看看。”
抚顺王一听,直接咣铛一声,实实在在跪下了:“殿下,殿下这是要去东海?”
南觅点点头,蹲下身与抚顺王平视:“叶叔叔,神卫军是我带出来的,我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而且东海情况不明,必须要去看看的,我最近也有点事想不明白,所以要去看看。”
但让公主孤身去前线,就是说破天抚顺王也不敢啊,最后还是耿辞及时开口:“放心吧,有我跟着公主,青州还需要您。”他轻轻拍了拍抚顺王的肩,然后另一只手垫在抚顺王的手臂下,把他扶起来。
抚顺王顶着一脑门子汗盯着耿辞看了好半天,最后点点头:“那…耿大人,交给您了。”
南觅跟着耿辞一起骑马,往东海去,广济郡和漾泉郡的海岸线都处于紧张的战争前线。
虽然海外小国的兵力实在不至于称为战争。但对于生活在海岸线沿线的村民来说,剑拔弩张的氛围足够他们终日惶惶了。
南觅和耿辞到了青州军的驻扎地时,已经是暮色降临,军营里一簇簇炊烟升起来。
他们俩牵着马,站在远处高地俯瞰沙滩上的营地。
南觅开口问:“他们为什么要在沙滩上做营地?不远的地方就是渔村,怎么不去村里住?条件还能好点。”
“怕影响村民的安全,而且还会影响他们的生活,这些村民都是些,勉强登灵的弱者,经不起敌军的阴谋诡计。”耿辞语气里带着点习以为常的解释,显然是常年遇此情形,见得多了。
“东海的小国常年来朝贺,见了我爹爹像老鼠见了猫,怎么如今有这样的胆子?而且不动青州军,去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南觅目光扫向村落,眉头微微蹙起。
耿辞看向南觅,忽然又觉得她有点遥远,他知道是南觅的那点神性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一口气闷在心口,低声开口:“那些狗祟小国,野心是够大,一直惦记着上岸,只不过没那个本事,整日寻思些歪门邪道,他们抓村民,估摸着又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恶心手段。”
夜色映着海水,有些阴沉的散发着水光,南觅没注意耿辞语气里那点无奈和低落,然后道:“咱们直接去海上吧,若是进了军营,他们又该拦着我了。”
“行。”
趁着夜色,南觅回头看耿辞:“耿辞,有你在真好。”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耿辞也怔了一下。南觅眼睫轻轻垂下,盖住眼眸,落下一片毛茸茸的阴影:“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刚才还有点别扭的心绪,被小公主几句话就给哄得险些笑出声,耿辞只好往她身边凑,修长的手指轻抚上她的眉,一路向下滑到脖颈,轻轻的拿拇指一下下的抚摸她白皙的皮肤。
轻声笑道:“公主殿下这么会哄人,是注定要让臣对殿下死心塌地了?”
南觅抬眼看他,眨眨眼,舌尖划过嘴唇,滋润了一下被风吹得过于干燥的嘴唇:“耿辞,有时候我会不自觉的就去关注百姓,就会忽略你,你别介意,好么?我是下意识的,我不会走的,我不想让你害怕,不想让你...”
她说的迫切,有些许着急,耿辞没等他说完,就轻轻俯身去吻她,怕她喘不过气,耿辞很快就松开她,然后把她搂进怀里:“知道了,公主的心意,臣都明白了,以后不会害怕公主忽然变成石头,也不会难过公主忽视臣,免得公主心疼臣。”
还没等他们翻身上马,楚羌愈拿腔作势的从远处拖着步子走过来,在二人面前站定:“两位走的太急了,都把在下落下了。”
海水一下下拍打着沙滩,夜色愈浓,显得声音格外大。
深蓝的海色与天色连成一片,映着楚羌愈的眼眸,愈发深邃,他微微躬身:“殿下要出海?还请万事小心,青州军应该收到了抚顺王的信,见不到殿下怕是要把外海飘着的那几艘倭寇小船掀翻,在下先去稳住青州军,若是两日之后,二位还没回来,在下会立刻带着青州军出海。”
话已经说到这了,耿辞和南觅都没什么好再交代的,于是点头,翻身上马,往渔村另一边的海滩去了。
楚羌愈站在他们身后,远远盯着马上那个略显娇小的身躯,恍然间讷讷自语:“小公主...五行者。”
他心里五味陈杂的想小公主金娇玉贵的,如何能扛得住苍生呢?
又不知不觉回忆起在临水郡医庐,小公主看向那些弱骨时的神色,那不该属于她的慈悲。
为了避免动静太大,耿辞在以为渔民家买下一条小船,用咒诀驱动小船向外海行去,这个方向正好与敌船隔着一块大的礁石。
耿辞胳膊环着南觅盈盈一握的腰,轻声解释:“在海上停了这么多天,这块礁石可以给他们挡风,所以他们会停在这后头。”
南觅点点头。小声央求:“一会尽量少杀人,行么?”
耿辞无奈的笑了一声,不自觉摸了摸南觅的脸:“知道啦。”
小公主软糯糯的善良,怎么看怎么可爱。
他们俩念了咒诀上船,毕竟是南觅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不由得紧张的冒汗,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
她身边站着的耿辞先是一怔,然后看了她一眼道:“不用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