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有多少?看不清楚,黑压压的向门里绵延。
耿辞想起这艘船异常大的体积,怪不得,那样大的空间,就是用来做这个的。
耿辞再一伸手,那火焰熄灭,石门恢复原样,只是咚咚咚的声音还在,看过之后,就很难再淡定的接受这个声音了。
南觅盯着石门,也不知是不是愣住了,耿辞叹了口气,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小心,怎么给她看这个。
还没等他开口安慰,南觅先开口了:“是活的。”
耿辞伸出去要摸她肩膀的手顿了一下:“什么?”
南觅眨眨眼,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盯着那扇门看:“是活的。”那些人,是活的。
从小到大,南觅虽然是弱骨,却有一双好眼睛,看人的修为最准,她一眼就看出那里面的人是活的,不知道怎么了,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耿辞有点嫌恶的皱了皱眉:“别想了,先出去要紧?觅儿?”
耿辞摇了摇头,固执的咬了咬嘴角,她忽然伸出手,耿辞附在石门上的红光消失,神卫在那一瞬间紧张的几乎有些窒息。
南觅伸手扯了一下耿辞,将耿辞扯到身后。
她站在众人面前,石门被撞开,那些人涌出来,有几滴血溅到了南觅身上,还有脸上,奇怪的是在南觅身前形成了一个半弧形的界限。
“人流”停在界限之外,继续互相攻击。
南觅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金色的纹路在她瞳仁上闪了闪,显得她即妖冶又宛若神明。脸上那两滴血显得愈发鲜艳。
她像慈母哄孩子一样,极温柔又慈祥的开了口:“去吧。”
那声音显得遥远空灵,耿辞忍不住伸手拉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人流”中互相攻击的人停下来,一刹那全部闭上了眼,下一瞬间化成了尘埃,不见了。只留下地上未干涸的血迹。
还有一间大的怪异的船舱。
南觅回头看了一眼灵力耗损的神卫,木灵术让他们好受了很多,终究没能治愈,她抬抬手,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又伸出手,手心向下,五指张开,金色的纹路在神卫面前闪了闪,身上的灵力又重新恢复,甚至更精纯,更强大。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桃花眼又重新恢复了原本的颜色,金色纹路不见了。耿辞的手伸出去,攥住她的手腕:“南觅!”
南觅回头看他,眼中是认命的妥协:“你说得对,我根本做不到视若无睹。”
尽管耿辞有点不能接受,但他只是短暂的深呼吸了一下,轻声问:“难受么?”
——南觅的结界,打开了。
南觅摇摇头:“我们出去吧。”
耿辞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凉的像是雪原上万年不化的冰。
他嘴角抿着一个不快的弧度,俯身把南觅抱起来。拾级而上,到了那扇门,耿辞只是眼眸闪了一下红光,那门就碎了,落进了大海,尸骨无存。
南觅轻声问他:“耿辞,颜芷仙人给你的心经很有用是么?你的修为精进了很多。”
他本不想理人,但是又舍不得小公主没人回应,于是哼出一声嗯。先前一方面为了不打草惊蛇,另一方面为了节省灵力,俩人乘小船行至此处。
如今耿辞心烦意乱,懒得乘船,头也不回对卫听迟道:“礁石后面有船,你们自己去找。”言毕,就抱着南觅飞身上岸。
耿辞刚和南觅回了营地,楚羌愈就迎上了,目光停在南觅身上:“公主?”
南觅只是冲他点点头,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耿辞拉进了营帐,青州军的众将领跪地行礼,耿辞没分出一点多余的目光来,冷着声音道:“出去。”
将领们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耿辞的脸色,悄声出去了。
——耿辞在北三州军中的盛名,足够他们言听计从了。
营帐中是海防图和沙盘,南觅看了一圈,没找到一个可以坐下好好休息的地方,耿辞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冷着嗓音问:“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南觅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尽量柔声哄他:“没有,你放心。”
“...”耿辞长眉皱着,好半天才开口:“那你想明白了?想明白什么了?”
南觅目光闪了一下,眼睫垂下去看着地面,软声软语道:“我要守护世间,你说得对,我该去帝释天,问天谕要一个结果,面对苍生,我做不到旁观。”
“那...”
还没等耿辞说出完整的话来,南觅先开口打断道:“我既要不负苍生,也要你,耿辞。我不会离开你的,若是天谕要收回我身上的神识,那就还请耿大人和我一战。”
她眉眼弯弯,哄人似的笑了。
耿辞原本要问的话,被南觅堵了个严严实实,他盯着小公主那双会说话似的桃花眼,最后只好无奈的笑了一声,伸手抹掉她脸上的血渍:“好,臣奉陪。”
他们俩从营帐出来,众将士打量着俩人的神色,似乎有所缓和,这才上来问安行礼,迎接小公主。
南觅一一应了,最后道:“诸位驻守海域辛苦,之前失踪的渔民已经得救,想必楚先生已经安排人手去接应,还请找些人去村里问问在那艘船上的具体细节,有什么发现及时告诉我就是了。”
众人无不称是,纷纷领了任务散去。
唯独楚羌愈剩下,躬身行礼:“公主获得神力,可喜可贺。”
耿辞站在南觅身侧后方向,闻言看向楚羌愈。
年轻而英俊的男子眉眼总是很淡然,仿佛看多了世上之事,再没有什么能引得他的侧目,又老是觉得那双眼里藏着什么深不见底的东西,让人不得不生怯,偏偏他的眉眼生的深邃,温柔而深情。
听到楚羌愈的话,南觅点点头笑答:“什么都瞒不过先生。”
“活的年头多些,知道的就多些,刚刚天放异彩,在下就晓得是殿下了,”楚羌愈脸上挂着些与长相不符的老成笑意,然后道:“关于那鬼船,我知道些事,不知道对公主有没有帮助。”
原本以为还上不明来历的船是东海上的小国来犯,因为船的制式和驶来方向才有此判断,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