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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1(1 / 1)

是的,确实如此。

从小到大都有人向我抛出友谊的橄榄枝,最初是因为我的性格内向羞涩才对于那些橄榄枝视而不见;再后来因为家里的原因和经历过那些诸多的恶意后,我将自己伪装起来,一直到高中生涯开始我都是处于孤身一人的状态;后来我觉得自己不能如此堕落下去才开始寻找一个可以当朋友的目标,冥冥之中我与汪珈清成为了朋友,就这样我们相处了小半生;即便是上了大学之后,我们相隔万里,即使是有了其他的朋友我们也从未断了联系;到工作之后,我结识了魏蓝,再次遇见了君持星,到我觉得我可以离开的时候,拟定遗嘱又结识了何恩晨······

“乔桉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是一个很可靠的人,而且,乔桉,你的温柔足以温暖你身边的人。”

“我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我知道,但是温柔这个词从来不适合我。”适合的······是她,应该是她。

“乔桉,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怀念谁吗?”

我知道我的眼睛里都是惊讶,莫医生这么厉害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如此,我也知道了自己的潜意识在说:请救救我吧!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应该与莫医生坦白的。

“是一个已经模糊了的朋友。”

莫医生看着我欣慰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因为我终于说了出来而不再隐瞒感到了开心。

我接着说到:“她教会了我要如何与家人与朋友相处,她教会了我如何去追寻自己的目标,她告诉我我不该这样堕落,她说——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可以看见阳光了;她说,我该笑着的,我笑的时候很好看······”

句句停顿。我感觉到了有液体从酸痛的眼眶流出划过脸颊,是眼泪,我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我似乎冲破了什么枷锁,大脑与心脏是如此的闷痛。

“乔桉,那个已经模糊的朋友,你想起她的样子了吗?”

我看着面前的人放声大哭起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我都是个成年人了,我都已经是个33岁的大人了,为什么还会像个不成熟的小孩一样哭的这么厉害。但是啊,我想起来她的样子了,一点一滴,似乎她一直没有离开我,无论是大学还是读研;又或是拼命工作;亦或是我与汪珈清游遍大江南北······她一直都没离开过我,我看见了我在考研做题做到崩溃的时候她对我说:“好啦!别这么拼啦,累了就歇歇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看见我拼命工作之后独自一人疲惫靠坐在卧室里的墙边,望着窗外的时候她对我说:“累了就歇一下吧,江山这么大,打下来总是要欣赏一下的。”我看见我与汪珈清游遍大江南北时,她激动地说:“真好,虽然但是,我去长白山赴了一个迟到的十年之约;又去了玉龙雪山追寻了一个找不到了的英雄与一段不做悲剧的爱情;我看到了书中说的千里戈壁、大漠黄沙;我看见了人间的山河湖色与盛世繁华······我所憧憬的一切我都看见了!”

我的声音哽咽的不成样子,我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看见我的狼狈,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是哭着点头和莫医生抽泣的说到:“我知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不该忘记的,她没走,她在的,她一直都在。”

我的后脑越发的疼痛,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让我难以呼吸。

“她叫,杨乔桉,她叫杨乔桉。”我大口的呼吸着,这就是他们说的像是缺了水的鱼吧。“那个被模糊的人,是我,莫医生,是我,被模糊的人是我。”

我的视线聚集到了脚下亮的反光的瓷砖上,瓷砖上隐隐出现了我模糊的影子,可是那个影子没有像我一样蜷缩着身体狼狈不堪的哭泣,而是歪头之后,又冲我轻轻一笑,眼睛随着笑容弯起了好看的弧度。我清楚的知道她不是我,至少她不是现在的我,我已经不记得我现在的模样了,想起了那个被记忆模糊掉的面容之后,我的大脑就像开闸放水一般将我前半生的记忆一一闪出。我不受控制的泪水掉在了地上,我似乎能清楚的听见泪水打在瓷砖上的滴哒声。

别哭了,不能再哭了!你已经哭了好长时间了!不可以再哭了,这样一点都不像你了。

莫医生将我轻轻环住,而瓷砖上那个模糊的面容也张开嘴说了些什么,是——“累了就歇一歇吧,想哭就哭一场吧,哭出来就好了。”

最终我没能夺取回情感控制的权利,这是我成年之后第一次如此狼狈的哭泣,哪怕是我的病症反复之后我也只是窝在角落狠狠地咬着牙关将眼泪一一抹去。高耸在心前的城墙最终倒去,守护在防线的骑士终是没能抵挡住被温柔打的溃不成军。

......

“下午好,乔桉。”

“下午好,莫医生。”

4个月以来,我积极地配合着莫医生的治疗,莫医生说我,我已经恢复的很快了。虽然我知道,莫医生不过是为了鼓励我。

“这阶段过得怎么样?”

“还算是不错,就是感觉——还是很累。”

“嗯,这样啊。那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呢?”

我思考了一会儿,笑了起来,我开心的对莫医生说到:“半个月前我最好的朋友与她的男朋友订婚了,明年年初结婚,他们在一起八年了,他对她很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她以后的生活了,她的男朋友和我一样能惯着她。”

“还有其他高兴地事情吗?”

“嗯......好像,没有了。”

莫医生笑着问到我:“乔桉,你快要过生日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平淡的回答着莫医生的话,“莫医生,我不喜欢过生日。”

“为什么呢?你愿意和我说一说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到我能说,我轻轻地深呼吸着,之后开口说到:“虽然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想,但如果一个人的生日是母亲对孩子枷锁的话,它是我的束缚,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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