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的内容，完全没有难点，许姜南能够应付，只是在朗读的间隙，放眼看过去，一个教室里的学生，年纪参差得太明显，大的十来岁，小的才五六岁，大概是好不容易才能聚到一块学习。
模仿着记忆里老师的模样，反响还算不错的上完一节课，许姜南将楚楚拉到房子后头，“我想回家。”
“？”
楚楚不明所以，把拍摄的视频翻给她看，拔高尾音道：“挺好的啊。”
许姜南松开她，“我难受。”
楚楚真心搞不懂她，“你难受什么，多听话啊，没看见一个捣乱的。”
“我就是想回去。”
“说个理由。”
“不舒服。”
“哪不舒服，许姜南我看你挺好的。”
“你是助理！”
“我还是你朋友呢，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坚持一下！”
“不能！”许姜南：“她凭什么把我弄到这儿来！”
楚楚：“你怪谁！？谁让你在节目上那么说话的，你毛病太多了自己不知道吗，咖位不大天天耍大牌，要口碑没口碑要人缘没人缘，还想不想在圈子里混，给你安排这种工作是给你洗白的明白吗，你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
楚楚没控制住脾气跟她争执一番，最后还得自己哄，好说赖说才安抚好许姜南的心情。
“四点半就放学了，还有一节课，忍一忍，晚上我给你弄顿好的。”
许姜南蹲在地上，这种鬼地方，她连一家小卖铺都没看到，楚楚上哪儿给她弄顿好的，知道她八成又在哄着自己，许姜南也没说什么，看了她一眼，重新垂下脑袋。
最后一节课，许姜南回到讲台上，其实很早就注意到第一排靠墙的小男生，上节课也是，别人在朗诵，他就傻傻地东张西望或者发呆，但是她没管他。
这节数学课，她讲完什么，问大家有没有弄明白，只要有人点头，她就继续往下讲，又偷偷瞄了墙边那个小男孩，看见他这会儿桌上还摆着上节课的语文教材，她皱了下眉。
好不容易熬过去，许姜南松了口气，准备回去。
“——许老师。”
黄老师从后头喊住她，手里还牵着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年纪不大，背着书包呆呆地看许姜南一眼，目光又游离开，好像完全没法集中注意力。
楚楚撞许姜南一下，“喊你呢，去啊。”
她边说，边重新打开相机。
许姜南很烦躁，但看着楚楚积极地开始拍摄，不得不走过去。
黄老师说：“听书记说安排你们住在老周家，这是他们家的外孙，正好你们顺路，接下来的日子就交给你了。”
“？”
这么突然......
许姜南看了眼那小孩，黄老师已经转身离开，去交代其他孩子安全问题了。
“喂，小孩，你叫什么。”
周佳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拆了包装的棒棒糖塞进嘴里，也不看许姜南，然后自顾自往前走。
许姜南有点懵，楚楚在前头示意她做出点动作。
她跟在小孩身侧，垂眼就能看见他那张好像一年没有洗过的脸，和握着棒棒糖像是挖过土一样脏兮兮的手，万般挣扎，闭了下眼，露出温柔笑意，伸手牵住他，“听见黄老师说了吗，今天跟许老师回家哦。”
小孩跟哑巴似的，又或许单纯不想理人，一声不吭，却任由许姜南牵着走。
楚楚录完这段收起相机，赶忙松手，拍了又拍，还在楚楚的背包上擦了好几下，将孩子交给楚楚。
爬上山坡的时候，小孩突然拽着楚楚停下来。
楚楚问了句：“怎么啦？”
许姜南听见声回头，心里吐槽这小孩怎么比她还墨迹，走过去，也问他，“你怎么啦。”
周佳琪将棒棒糖从嘴巴里面拿出来，揣进兜里，许姜南嫌弃地皱了下眉，没有管。
他抬手指向某棵大树的树梢，“鸟。”
楚楚：“啊？”
周佳琪：“要。”
“？”
许姜南：“你说你要那只鸟？”
不是，这小孩有没有搞错，她仰头看向两米多高的枝干上的鸟窝，还能真惯着他不成，小孩又怎样，她现在可只想赶紧回去躺下休息，走过去拽他，“跟你说啊，没办法，走了走了！”
周佳琪动作灵敏，一下子挣脱，丢下书包跑到树边。
许姜南傻眼。
这小屁孩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周佳琪就开始环住大树，脚蹬住树皮往上爬，吓得楚楚赶紧拉住他制止，“诶诶诶，我们来，我们来！”
半人高的小孩这才肯下来。
老天爷，今天才来，楚楚怕任务没完成，第一天就把人家小孩摔死了。
周佳琪态度坚决，楚楚只好拉着许姜南想办法。
五分钟后。
两人站在大树底下开始轮流丢鞋子。
十分钟后。
小鸟的幼崽掉下来，落到楚楚的外套上，交给周佳琪，他欢喜地蹦蹦跳跳。
而楚楚跟许姜南两人身上，又是汗，又是灰，又是树叶，又是草，头发里还插着几根树枝。
就这样回到古楼，许姜南对那小屁孩的厌恶值狂飙到快爆炸。
她们穿过走廊，敲了敲“禁止入内”那间房门。
男人拉开门，看见好看的脸蛋上顶着鸡窝头的许姜南，他不明以为地挑了下眉。
许姜南蓄积的火气往外冒，“你们家的孩子能不能好好管管。”
“什么。”他嗓音低沉，带着浅浅的鼻音。
楚楚靠许姜南身后的柱子旁看戏，眼神打量周聿白，寻思没想到他看上去挺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果然传闻没错，乡下人结婚早。
许姜南起先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睛在盯着小孩，没看周聿白，抬起眼——
男人面容清秀英俊，去也很有男人味。
她短暂地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