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有些看不清表情，只是语气平平的，恍惚间崔明还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李云秋。
因为在他记忆中李云秋就是这样，懒洋洋的一个人，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
不过现在似乎活泼了些，应该是在丧尸副本中有了什么变化。
而眼前这个人就像是过去的李云秋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崔明有些发愣，他之前并非开玩笑的，对着这张脸他真的有点下不去手。
因为这感觉就像是在杀真正的李云秋一样。
“你把它杀了，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于可’咬着后槽牙恨声道，“你想再让大家陪葬吗？那些学生很可怜的，你还想让他们重新经历一次吗？！”
身后的火焰燃烧着树木噼啪作响，段涵却注意到火势不知不觉间竟是变小了许多，远处传来阵阵雷声。
“…校长是为了复活他母亲吗？”段涵问到，长刀抵着‘李云秋’的脖子，刀尖刺破了些许，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滴下，“那你呢？你又为什么？”
‘李云秋’一动不动，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是啊，他可离不开妈妈。”
“至于我？”她歪头笑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几人，“为了出去啊，谁要在这种地方待一辈子。”
这表情让人心里升起一股恶寒，崔明看着陆北愈发阴沉的脸色默然了下，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洗脑。
于可才是李云秋，于可才是李云秋，要相信陆北的判断，于可才是真正的李云秋…
…真的要相信陆北吗？
段涵看着‘李云秋’脖子上渗出的血珠抿抿唇，慢慢地动了下刀尖，只比量在她脖子的附近。
“你要用一个学校的学生换自己的命。”‘于可’沉声，她对上‘李云秋’的视线眸光微亮，这表情看起来有些莫名，只是其他人并未看到。
那看起来...好像很是期待。
“可他们也是你的同学。”她继续指责着‘李云秋’，“你把校长杀了，他那个母亲就再也没有可以祭祀的人了！他们不会被火烧死，可却还是会被淹死的！”
“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还是你觉得那个人的妈妈会放过大家？”
祭祀？
段涵眨了下眼睛，这一瞬间脑子里的种种片段和猜想被彻底证实。
无法反抗的学生，必须要进食的安眠药，以及经常能看到失去部分器官的学生。
原来并非是因为有鬼才叫鬼校，而是这个学校让学生们变成了鬼。
一个个受尽折磨冤死的学生，被挖出来不知所踪的人体器官，和最后仿佛孤注一掷的大火…
原来，都是为了所谓的祭祀吗？
“这祭祀真的有用吗？”段涵看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宿舍，亮起微弱灯光的窗口忽明忽暗，“学生们被烧死后真的复活了吗？”
“怎么可能。”‘李云秋’嗤笑一声，“你没听见她说校长他妈还在呢吗？这本来就只是一场屠杀，他也好他妈也好，都是刽子手而已。”
一个设定下严格的校规校纪，将学生们变成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机器，早早就物色好对象为自己布局的人，怎么可能得偿所愿？
那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我由衷地希望他们母子功亏一篑。”李云秋垂着眼帘，脸上笑意清淡，“之前也是，这次也是。”
‘于可’晃了下身形，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她又吐出一口鲜血，她低头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北这才拉着她站在自己身后，轻声问着，“你应该知道怎么才能破局？”
‘于可’额头抵着陆北的后背，声音有些沙哑，“当然。”
“怎么做？”陆北单手举起枪来，枪口对准‘李云秋’。
“火势小了，当母亲真正看到孩子的死亡时一切才会真正爆发。”‘于可’轻而缓地说着，这副身体的嗓音本就轻柔，此刻听起来更有股难以言说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顺着她的话做下去。
“其实只要一个人就足够了，杀掉一个人去祭奠亡魂，学生们自会感谢她的。”
段涵本有些犹豫，听到‘于可’说的话眼神闪过片刻的恍惚，不知不觉间刀尖又向‘李云秋’移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