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调试着D轮,测试完速度后,杂贺看了会关于市内的报道,叹了口气,还是收敛好情绪,走到游星面前:“看来终于复活了。”
“啊。”游星点点头。
杂贺内心一笑,无论是D轮和本人都完全复活了啊,嘛,也是。
他余光扫了眼不远处,大爷一样舒舒服服在躺椅上休息的哈娜。
整个人都舒适得躺在遮阳伞的阴影下,只余发尾落在半空中,在阳光下耀眼的不行,一片柔软的荧光。
“…情况怎么样?”游星直起身,凑在杂贺的笔记本前问道。
“你们俩说得对,暗印者出现在新童实野市了。”
看着屏幕中惨淡的灾后景象,杂贺语气复杂地说:“这大楼是世外桃源运动的总部。”
“十六夜被他们袭击了吗?”游星问。
听到熟悉的名字,哈娜张开一边眼睛,竖起耳朵听着两个人的谈话。
“看来是的,她好像被搬运到医院了。”杂贺语气带着遗憾肯定了游星的猜测。
说完他扫了眼目不转晴盯着新闻报道的游星,带着吃瓜的语气问道:“你在意吗?同样作为龙印者,作为同伴。”
说完,意味深长地扫了眼看过来的哈娜。
唔,让我看看游星你怎么回答吧,哈娜酱可是听好了呢。
“嗯,哈娜和我都很担心她,在桃源乡总部还有龙可、龙亚、矢薙爷爷和冰室。”
杂贺挑眉,嚯,滴水不漏地回答呢,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直升机的声音响起,带起的狂风吹动着他们的发梢和衣摆。
“欸!?居然来人吗?”哈娜翻身从躺椅上站起,眯起眼睛盯着主驾的位置。
不认识的…大叔!?
…
“我在新童实野市担任议员,”留着胡须的稳重中年男子自我介绍到一半,颓废地半弯下腰:“不,我是十六夜秋的父亲,十六夜英雄。”
游星:“十六夜的父亲…”
他重复了一句,看着面前神色隐隐约约不安的男人问道:“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请你救我女儿,救救小秋。”他脸上苍白地看着游星,棕褐色眼眸颤动着:“现在秋陷入昏迷,没有意识。”
游星沉默地看着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表情的男人,对方低下头,语气痛苦又复杂:“明明是父母,明明是父母……”
“但我们不行,我们救不了那个孩子。我们不行!”
守在一边的玛莎,递了一杯热茶给他:“不说清状况,我们怎么会知道啊。”
被玛莎迎头暴喝一声,十六夜英雄勉强冷静下来,继续说道:“夫人说,女儿变成那样都怪我们…不!都怪我。”
“但是我尽力了啊,”他抬头一瞬,又低下头:“但是…”
…
听完小秋小时候的事情,哈娜“咔嚓”一声面无表情咬碎嘴里的糖球,过甜的味道最后汇成浓郁的苦味。
十六夜英雄一把拍在桌子上,痛苦地阖眼,语气透着浓浓的悔意:“那一句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秋才好了,到底怎么与拥有那可怕力量的秋……”
“所以,我没办法…”
“与其跟无法理解女儿的父母在一起,我想在那里对秋来说也…”
这话说到一半,他侧过脸,还是吐露了真实的想法:“不,果然不对,是我把秋赶过去的,赶到决斗学院。”
“但是,就算在那里,秋也因为那力量被孤立了…”
努力从学院跑回来的秋,孤零零一人在窗外看到的就是笑容满面的父母一起享受晚餐…
“…我想秋只是想见我们才回来的吧,而我们却…”
这件事让秋的心再次裂开无数裂缝。
“女儿的…秋的心被强烈的紧锁着,我的声音传达不到……”
“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哈娜蓝色的眼瞳映着日光,一刹那的时间她的目光锐利像是看透十六夜英雄心中的脆弱。
她看着痛苦的男人,冷淡地说:“因为玫瑰长着刺就不敢靠近,还要指责她的尖刺刺痛你。”
对方失去血色的脸挂着痛苦的冷汗,连睫毛都略显狼狈的被打湿成一簇簇的。
看起来情况非常的糟糕。
哈娜倒是一点也不客气,语气嘲讽地说:“可这个刺,可是为了保护那颗脆弱柔软的心才诞生的啊。”
“语言是利刃,一旦说出口,就没办法再收回来。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吧。”
“哈娜。”看着被打击的摇摇欲坠的男人,玛莎不赞同的摇摇头。
这种犀利的话语还是过了啊,好歹人家——
“不要因为是父亲就可以说这种伤人的话,”哈娜对着玛莎摇了摇头,淡蓝色的眼瞳折射着天光,震人心魄的剔透色彩:“父亲,并不是因此就赋予了你可以肆无忌惮去伤害自己孩子的权利。真正的爱,是应该具有疗伤的功效,而非制造更深的伤痕。真正的爱,是小心翼翼保护她的一切弱点,是再愤怒的时候,也能控制自己不把刀插在会令她最痛楚难当的地方。”
哈娜低垂着眼,浓密的银白色眼睫无精打采地垂下,遮住了那波透彻的蓝色。
“那些最不可告人的伤痕,那些辗转反侧的疼痛,只有与她维持着最亲密接触的家人才会一览无余啊。”
“你是小秋最亲密的亲人,所以知道她最柔弱的软肋,也知道她最致命的伤,知道刀子捅在何处会让她最痛,知道哪句话说出来,会像万刀凌迟,会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所以一定不要说出那句话,那句绝对禁忌的,一旦说出就会让她后悔一辈子的话。”
“你过来是寻求帮助的吧。”
“…是。”
“我想对小秋来说,所谓幸福,真的很简单。在属于自己的家里,扔掉矛,掷下盾,卸掉盔甲,软肋和伤口在你们面前□□坦呈,而你们决不会伤她一丝一毫。”
“抱歉…”十六夜英雄低下头,他沉默一会,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