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了柏林火车站。 帝国物理技术研究所主任科尔劳施带着实验室的库尔班和鲁本斯几人来迎接李谕。 李谕一下子就能感受到德国人对于技术的痴狂:科尔劳施几人是开着时髦的新款奔驰小汽车来迎接李谕。 几句介绍过后,科尔劳施摘下帽子说:“李谕先生,抱歉只有我们几人来迎接,我们实在是凑不出这么多同款汽车,但西门子先生以及普朗克先生都在总部等着您。” 要是普朗克来接自己,李谕还真感觉承担不起,于是笑道:“没关系,我也正好想开开汽车。” 科尔劳施讶道:“您也会驾驶汽车?” 李谕说:“不仅会开,我还在研究汽车专利哪!” 科尔劳施还没有听说李谕在美国那边的专利,毕竟还没有量产,于是问道:“汽车专利?!” 李谕说:“没错,包括电子启动系统、四驱系统、电气车灯等等。” 一听这些专业术语科尔劳施就知道李谕应该不是在吹牛,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但还是难以相信,再次问道:“这是真的吗?” 李谕摊摊手:“骗你干什么,不信你可以去美国的专利局调阅专利文书。” “我的天!”科尔劳施惊呼道,“真是太让我吃惊了,您的大脑简直是我的一百倍那么多!竟然还能在汽车领域有如此先进的专利!现在最让我头痛的就是摇杆的启动方式,实在是太不绅士,有时候机油还会喷到手上甚至衣服上。” 李谕说:“你这种来自真实用户的想法就是我改进汽车的原动力。” 科尔劳施激动说:“我今天下班后就要去告诉本茨先生与戴姆勒先生,他们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这两人自然就是奔驰的创始人了。 李谕坐到了驾驶位,然后对吕碧城说:“上车吧。” 吕碧城一脸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东西:“这是?” 李谕说:“汽车,就是能行走的一种工具。” 吕碧城说:“火车吗?我见过,这个也太小了!” 李谕笑道:“你可以把它当做机械的马车,自己就有前进的动力,而不需要额外的马匹。” 吕碧城啧啧称奇:“难以置信!” 李谕伸手把她扶了上来,“以后国内也会有,到时候见多了你就不觉得奇怪了。” 吕碧城摸着这个铁疙瘩,继续问道:“这么小的车,真的能自己行驶?” 李谕有心在妹子面前炫耀,得意道:“跑起来就知道,你可坐稳了!” 然后熟练地挂挡加上油门开了出去。 “啊!”吕碧城惊呼了一声,“真的能跑起来,好神奇!” 李谕笑道:“那是当然!还能转弯哪,看好了!” 一个大弯转过来,吕碧城一下子靠到了李谕肩上;然后李谕接着又甩过来车身,吕碧城紧接着抛到了另一边。 虽然只有二三十来公里的时速,但对于第一次见汽车的人来说,简直惊为天物。 李谕开心道:“有意思吧!” 吕碧城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确实有趣,西洋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东西。但你怎么会如此熟练地驾驭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 李谕有些得意忘形地说:“它有生命,它的生命就是我的生命,汽车可是男人一生的挚爱!” 吕碧城看着李谕的神情,低声说:“一生的至爱?” 她把“挚爱”听成了“至爱”,一字之差,对于女性天生细腻的心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她更加无法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结。 李谕说:“你刚才说什么?引擎声太大,我没有听清。” 吕碧城连忙说:“没……没什么!” 李谕这时候已经开出去了一两公里,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路啊! 虽然穿越前曾经作为交换生在德国待过一段时间,不过基本都是在慕尼黑,现在可是一百年前的柏林街头。 李谕顿时感觉两眼一抹黑,还好几分钟后科尔劳施开着车追了上来。 “李谕先生!”科尔劳施说,“您的车技同样让我感觉非常吃惊,我似乎还可以把您介绍给保时捷先生,去参加赛车比赛。” 李谕笑道:“那你可要传达到位。” 科尔劳施说:“您能不能把速度稍稍放慢一些?我对于挡位的把控还不太熟练。” 李谕说:“这是当然,还得靠你来引路。” 科尔劳施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中国人竟然这么狂野,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竟然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妹子在柏林街头飙车! 好在李谕在这之后都是老老实实开着车跟在后头。 吕碧城仍然对这台汽车颇感兴趣:“将来这样的机器马车也能出现在京城或者天津?” 李谕道:“肯定会,为什么这么问?” 吕碧城说:“以后我也想学着驾驶这样的机器马。” “额,它的名字叫做汽车,”李谕又说了一遍名字,然后问道,“你为什么想开汽车?” 吕碧城一本正经说:“因为你说这是男人的一生至爱,男人能做的事,我都要做到,而且……看着开机器马,哦,开汽车还是蛮潇洒的。” 李谕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好说,到时候送你一辆。” 吕碧城脸一红:“没说让你送我,我自己会花钱买。” 李谕开着车心情很好,而且自己都能给汽车供应产品,一辆车不在话下,于是满不在乎说:“咱俩谁跟谁,一辆汽车而已,没啥好客气的!” 吕碧城轻嗔道:“怎么又‘谁跟谁’了,我……我说了自己买就自己买!” “好好好,就依你说的!”李谕笑道,“不过在我看来,骑马要比开汽车潇洒多了。” 李谕也没说假话,在他上辈子时,有机会骑马的人可没多少。 如今的柏林城市规模当然也不如后世那么大,没多久他们就抵达了西门子公司。 李谕也不再和吕碧城嬉皮笑脸,神色立刻变得肃正起来,因为眼前已经出现了量子力学开山之祖——大神普朗克。 他的形象太出名,李谕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是……确实有点邋遢…… 历史上普朗克那张着名的蓬头垢面照片,差不多就是在二十世纪初拍摄。 李谕不住感慨:“像,实在是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