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对李谕说:“我说李谕小老弟,哥这么说话没毛病吧?”李谕说:“头山先生大我30多岁,叫哥,我觉得有毛病。” “不不不!”头山满说, “叫哥没毛病!哥问你,我们凭什么不如白人?”李谕也有点喝多,于是说:“肯定不比他们差!” “非常好!”头山满说, “哥这么看重你,就是因为你比白人强。八格牙路,白人算什么鸟东西!?”李谕拉住他:“头山先生,你小点声!”车上还有不少俄国人哪。 头山满此时已经喝大,大声说:“我怕什么?” “哥,我叫你哥还不成!”李谕看头山满快要喝嗨了。 “李谕小老弟,你等着瞧吧,哥早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那时东北不会再有俄国人!”幸亏这句话他是用日语说的,旁边人也当他们两个是酒晕子,反正在俄国见多了。 李谕竟然推了一把火:“我信!”不知不觉中,火车快到沉阳,头山满的侍卫驮着他才下了火车,头山满还意犹未尽:“好酒,好酒!下次请你继续喝……”李谕也没听见,因为他早就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过去。 吕碧城叹了口气,给他盖好衣服坐在一旁看护着。——当头山满醒酒后,一睁眼就看到了内田良平。 “你终于醒了,已经睡了一天一夜。”内田良平说。头山满想起身,却感觉头痛欲裂,明显是酒后反应,挣扎着说:“莫名喝了一路酒。”内田良平说:“平日里与你饮酒,可从没见你醉成这个样子。”头山满说:“俄国人的酒确实有点不一样,我们今后也应该研究一下。”内田问道:“酒的事情先放一边,关于那个李谕,有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头山满捂着头,喝了一口热茶,然后说:“我观察他貌似只是沉浸在快乐之中。” “快乐?”内田良平有些纳闷。头山满说:“这些搞研究的,都不爱金钱,只爱名望。如今他在欧洲的声誉更重,应该是因此才高兴。”内田良平对这个回答不是特别满意,但也说不出什么。 ——另一边,李谕在睡到大连时,已经醒酒,相比头山满几乎提前了一整天。 毕竟年轻了三十来岁,体格上强太多。只不过也的确不是特别好受。吕碧城给他倒了一大杯热水,李谕咕冬咕冬一口喝光,才舒服一些。 吕碧城关切道:“何必喝这么多酒?”李谕揉着太阳穴说:“不这么做,可湖弄不过那只老狐狸。可惜花了不少钱买来几瓶上好伏特加,本来想用一个月时间慢慢喝完,一顿就没了。”吕碧城说:“如果能够不让日本人起疑,几瓶酒倒是没什么。我看那个日本老头的样子,应该没问题。”李谕说:“或许吧,大家都是逢场作戏。”吕碧城不太明白:“都称兄道弟了,怎么还是逢场作戏?”李谕随口说:“酒肉朋友罢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对方怎么想。”火车停靠大连站,李谕洗了把脸,呼了口气,清醒了清醒大脑,走下了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