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得到的银子已经大大超出我所料。”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回头一定给你从美国带点好吃的。” 李谕接过糕点,打开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上好的龙须酥和茯苓夹饼。 接着让赵谦开着车前去溥伦所在的大甜水井胡同。 胡同位于王府井一带,紧贴皇城根。 这一带胡同比较狭窄,汽车只能缓慢地前进。还有很多人围观,速度根本提不上去。 路过王府井时,由于两边有不少摊贩和商铺,速度更慢。 赵谦只得不停地按喇叭。 但这个举动对于晚清的人们来说,还很陌生。 几个并排行走的人吓了一跳,往一旁躲闪,撞到了另一个人。 被撞者立刻生气,看了撞他的人一眼,骂道:“没长眼睛吗?” 撞人者连忙道歉,不过被撞者不依不饶:“看你们脏兮兮的样子,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弄脏了,要赔钱!” 撞人者以及他的同伴连忙说:“爷,俺们不是成心的,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没想到被撞者竟然抬脚踢了上去:“小兔崽子,让你们赔就赔,这么多废话!” 几个人一下子堵住了李谕汽车前进的路线。 李谕向开车的赵谦问道:“他们几个人怎么这么怂?” 赵谦小声说:“先生,你看那个被撞的人腰上。” 李谕侧了侧目光,看见他系着一条红腰带,立刻明白:“是觉罗。” 觉罗就是最远支的皇族。 早在努尔哈赤时代就分出去了,他们不能用爱新觉罗家族奕、载、溥之类的字辈。 之所以让他们系带子,就是表明身份。 依照清廷的规定,这种人还真打不得骂不得,所以有那么一点嚣张。 不过这个人明显是最常见的普通闲散觉罗,除了当个能领银子的“铁杆庄稼”,也没啥大不了。 绝大多数觉罗混得其实挺一般,每个月就几两银子,清廷又不允许满人经商,所以没啥好生计。 眼前的只是个红带子,如果是黄带子,说明是努尔哈赤的后人,也有可能是更近的,反正时间越近,地位就越高一点。 李谕对他们几人说道:“能不能先让个路?” 红带子歪过头,说道:“我凭什么让路?” 李谕说:“我要赴贝子溥伦之约,耽误了时辰恐怕不好。” 红带子问道:“贝子爷?真的假的?” 李谕拿出请帖:“还能有假?” 红带子一看真有点怕了。 在他们这种觉罗之上,依次是: 远支宗室,也就是努尔哈赤兄弟俩的后人,不过他们也不能用钦定的字辈。 近支宗室,就是康熙后人,他们才可以用钦定字辈。 近派宗支,嘉庆后人,是最近的。 算起来,溥伦算不上最近的“近派宗支”,不过他的祖上十一阿哥地位较高,所以相比之下地位也比较高。 红带子这才让开路,车子开过去时,李谕向撞人的几个使了眼色,他们立马会意,趁着车子在中间,撒腿溜了。 红带子破口大骂,但已经追不上。 到达溥伦家时,已经比较晚。 李谕进门先看到了黄开甲,然后溥伦也迎了出来:“见过帝师。” 李谕说:“实在抱歉,在下来晚了。” 溥伦说:“不晚不晚,快里面坐。” 溥伦命仆人上了茶,然后问道:“帝师是游历过多次西洋,并且惊动西洋的大人物;斗南(黄开甲)则是在美国生活多年的人,有你们陪同,我心里踏实多了。” 黄开甲说:“还得是帝师见识广阔,此前我们随着载振贝子一同去欧洲时,在下就深表佩服,所以世博会一行,少不了帝师。” 黄开甲是首批留美幼童,比詹天佑还大了一岁,并且进入了耶鲁大学,不过可惜没有拿到学位就被召回了。 “斗南兄客气,”李谕说,然后问溥伦,“贝子爷准备参展的物品是什么?” 溥伦说:“有茶叶、瓷器、丝绸,还有,根据康纳公使的要求,命人制作了一个王宫模型,参考了我的王府。” 康纳其实想要的是故宫模型,不过慈禧没同意,只能选择了一家王府。 参展的东西倒不出所料。 李谕说:“既然是世博会,而且会期很长,参展国家许多,艺术方面可以多点展示,比如京戏。” 溥伦问:“洋人也喜欢这个?” 李谕笑道:“前段时间康纳公使刚在公使馆组织了一场文化沙龙,名角杨小楼登台演出,各位大使都喜欢得很。” “连他们都喜欢?”溥伦有些吃惊,“既然如此,就让同庆班一同随行。” 反正是朝廷出钱,至少租下了大半艘轮船的票,完全可以多拉点人。 李谕接着说:“此外,圣路易斯市还有一场叫做奥林匹克的运动会,可以随行带一些运动员,参与一下。” “奥什么匹克?”溥伦没听过这个词。 李谕重复了一下:“奥林匹克。” 溥伦摇摇头:“不知道!” 李谕只好给他多解释了一下:“奥运会,哦,就是奥林匹克运动会,是一场国际间的大型运动会,将来地位不亚于世博会。而且,这是关乎和平的一场盛会。” 满族过往一直崇尚骑射,对运动挺感兴趣,虽然大部分满人现在已经拉不开弓,不过想象中还是曾经金戈铁马的时代。 额,只存在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