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说:“这个实验是有前提的,就是一定要百分百证实分子存在,这是排除干扰的实验思路。” 此时又有一名学生举手。 威尔逊说:“巴克拉先生,你又有什么问题?” 好家伙,又是查尔斯·巴克拉,1917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 此前提到过卢瑟福是获得奖学金来到了剑桥,巴克拉也是这个奖学金的获得者。 两年前他还去利物浦大学学习过,如今又回来了剑桥。 这堂课还真是有点精彩。 巴克拉说:“从运动学的角度看,牛顿的运动定律是可逆的,就像我把一盒铅笔从铅笔盒中撒到地上,它们不会自发回到盒子中,但从数学的角度看,却可以做到。” “哦!”威尔逊感觉越发头大,这些学生思维太跳跃了,“你的问题如果可以研究出来,我想会是一篇很好的毕业论文。可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你。” 几人聊着聊着,已经到了下课时间。 早期欧洲的大学有时候特别像聊天室。 教授也喜欢和学生坐在一起探讨问题,这是一种传统:以前欧洲的纸张极其稀少,羊皮更少,所以导致书籍非常少,一堂课上可能只有讲师手里有一本书,所以大家只能围着讲师听讲并且探讨。 爱丁顿和巴克拉还缠着威尔逊,几人走出教室,突然看见了站在窗边的李谕。 巴克拉第一个认出来了:“您是李谕院士?!我的天!” 威尔逊知道李谕在剑桥,不过没想到他来到了教学区,“非常荣幸见到院士先生。” 李谕笑道:“冒昧打扰。” 威尔逊说:“正好你在,我已经无法回答他们的问题,不知道院士先生可以帮我这个忙。” 李谕对巴克拉说:“巴克拉先生,你可能要感谢这些年的发展,不然这种把概率论引入物理学的做法,会招来很多人的反对。当年麦克斯韦先生就受过不少非议。” 巴克拉说:“我读过您关于热力学第二定律熵增的讲述,难道不正确吗?我记得您用了很多的数学推导,精彩非常。” 李谕说:“如果按照概率论,不止铅笔可以自己回到铅笔盒,甚至一堆沙子也可以自动变成城堡,钢铁能够自动变成火车,洒在纸上的墨水甚至可以自动写完作业,不过由于熵增原理,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是从无序到有序,也就是熵减。 数学与物理学关系密切,不过也不能忽视其不同,毕竟对物理学而言,物理意义至关重要。” 巴克拉恍然大悟:“多谢院士解惑。我以后很希望与您一起学习工作。” 李谕知道巴克拉是个很有潜力的人,于是说:“当然可以。不过你一定要在学业考试中拿到优秀才可以。” 巴克拉当下说道:“我一定可以做!” 爱丁顿同样对李谕在天文学上的成就震撼不已:“院士先生,我也读过您几乎所有的文章,我发现您的文章不仅表示数学与物理学关系匪浅,也在暗示天文学与物理学有不可分离的内在联系。” 李谕笑道:“你的见解非常到位,令人欣赏。” 威尔逊在一旁说:“院士先生非常擅长教学,有你的几句评语,我想他们会很受鼓舞。” “和我有什么关系,都是他们自己努力的结果。”李谕说。 “院士先生果然如传闻一般,饱含东方人谦逊的美德,”威尔逊说,“对了,您是要去找汤姆逊主任吗,实验室不在这个方向。” 李谕说:“没关系,我就是来找你的,关于你的那个实验装置。” 威尔逊问道:“云室?” 李谕点点头:“没错。” 威尔逊说:“请随我来。” 威尔逊的办公室中,放着早期形态的云室,虽然有些简陋,但原理上已经打通。 李谕看了看说:“如果可以拍照,它的作用会更大。” 威尔逊说:“你指的是,就像格林尼治天文台的那些天文望远镜一样,不仅可以观测,还可以拍照?” “是的,”李谕说,“微观的东西,更需要照片。” 威尔逊沉思一会儿:“我一直只当其是一个探索X射线的仪器,并没有考虑太多。” 李谕笑道:“那么你务必要仔细再考虑考虑。” 威尔逊答应下来:“我可以试一下,但需要找校长商量商量找人帮你代课。” 李谕说:“找不到人,我帮你代都可以!” 威尔逊也乐了:“如果校长听到这句话,肯定就找不到其他人代课。” 诚如威尔逊所说,堂堂剑桥大学“突然”之间真就找不到其他人代个物理课。 没办法,为了让威尔逊尽快完成云室改进,李谕只能帮他代起了课。 反正这个年代的大学,不管是欧美还是中国,上课都还比较随意,没有特别固定的教学计划,教授讲师们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 (最多就是德国可能在一些大学引入了军事化管理,比较特殊。) 教授讲师们甚至有时候在课堂上自顾自研究自己的课题,在黑板上推导非常前沿的理论,至于 额,好像网上说韦神讲数学课也是这种情况? 其实在顶尖大学里,真的不足为奇,没必要嘲讽人家讲课水平不行。 所以李谕此时也可以随便讲讲。 但这下可好,直接让很多其他专业的学生跑了过来,于是乎课堂只能变成研讨会形式。 到了最后,甚至伊顿公学的学生都跑来专门听李谕的讲演。 伊顿公学每年250个毕业生,70多个能进牛津、剑桥,其他大部分也能够进入世界名校